第5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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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品的修为几达人体之极限,难若登天,放眼世间众生也不到两掌之数。吴征天资不凡,又有道理诀神功,本可循序渐进,完全不必犯险。可师门大仇未报,胡浩血债未偿,他等不起,也等不得。

『你来京城,是要助我对付迭云鹤,文毅这些人的。若只想着过你的太平子,还是趁早回山去吧。』念及胡浩,当年他戏谑地看着自己边笑边言,想看看自己难受的苦脸,又是百般期许的模样又浮现眼前。上天并没有亏待自己,祝雅瞳虽被迫离开,让自己孤儿般地长大,可是身边的师长们待自己犹如至亲。

若非胡浩惨死,吴征也不会如此急迫想要恢复中原大地的安宁。这片大地若再分裂,纷争不休下去,会有更多像胡叔叔这样的忠良之辈惨死。想要恢复世间安宁,他若不能身负十二品修为,总要束手束脚。

苦寻前路不可得。吴征也想不到霍永宁即将一统大秦的消息,会成为自己打开十二品修为大门的钥匙。小腹间似有氤氲紫气正化作波滚滚,原本混沌的天地间现出一汪清湖。湖中惊涛拍岸,溅起万点碎玉腾空而起,随着越涌越高,渐有化作水龙,破空飞去之势。

『霍永宁,你可千万千万莫要输了阵仗……等着我……』吴征喃喃自语。

想要将这个深埋地下的家族连挖起,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他们飞黄腾达。吴征不清楚宁鹏翼早年用了什么方法,才能让这个家族忍气声二百年。但只要霍永宁在两川称帝,宁家再无理由深藏不,族中那些隐忍了多年的子弟定会群情奋勇,任你宁鹏翼复生也制不住。

『不这样,怎地将你们斩草除。』吴征一振,从长廊上跳下。事到临头,他反而越发沉稳。丹田中的内力翻涌不停,但远未达到吴征的极限。他要做的便是扎扎实实将这片湖泊蓄,待湖水出水龙,才能乘风驾云,直达天际。至少在此刻,他心中对力量与修为的期待,并未胜过接下来的旎太多。

曾与自己相隔路远,远在天边的天门,自小只是偶尔听见师门长辈说起这些江湖女侠。不可否认,吴征心里也曾有过对这个是女子门派的向往,但从未想过能有这样一天。犹记得吴征在烟波山上重建天门之后,祝雅瞳就曾半玩笑半认真地私下对他道:『天门未曾毁于霍永宁之手,就是要被你一网打尽了。』吴征对此嗤之以鼻,他当时可没有打扰柔惜雪清修的半点念头,又哪里想得到会有今天?每每娇羞得惊慌失措的倪妙筠,好奇得近乎大胆放肆的冰娃娃,现在又加上个不知该如何自处的柔惜雪,吴征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对家中女眷的宠之余,也时不时给她们点有趣的小难题。吴征的理由她们不可也不会拒绝,但是自己使坏不出面,让柔惜雪去开口,过程一定十分曲折……从前为师为长,受人敬畏的柔惜雪,忽然要自己的师妹与徒儿与自己一同去玉体横陈。若不是吴征的身手不足以瞒住三女,实在想去悄悄听一听是怎生出的口。

吴征懊恼地一踢青草,这一回错过,今后定然不会那么彩!只能从冰娃娃嘴里去问明究竟,不能亲眼所见,终究是有些遗憾。

心有所思,念就起,吴征心中发,却又重坐回长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等候美人是吴征最喜的事情之一,他也觉得是世上最有趣,最有情调的事情之一。家中的娇无论他等上多久都觉值得,何况这些秀外慧中的女子无一不是心思通透,在这般重要的时刻,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宽大的浴桶足有一人多高,如云的秀发被温水托起浮散于水面,热气蒸腾,沐浴的女子仿佛仙境中的神女。

夏季天热,冒着蒸汽的浴水将倪妙筠一身新荔雪肤烫得白里透红。可热烫烫的浴水盖过了她修长的脖颈,直没至红下沿,佳人仍觉得手脚都在发寒,止不住地轻轻颤个不停。偏生心里却又热融融的,心跳声仿若擂鼓,微抖的左,将前的温水出道道涟漪。

金山寺里吴征遇险,本以为柔惜雪身而出是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我佛大慈悲,大无畏之心,报吴征重修天门的大恩。直到吴征暴跳如雷,像个家中婆娘干了蠢事而大动雷霆的丈夫。柔惜雪低着头不敢说话,嘴角却含着动人的微笑,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娇羞小媳妇。

看吴征的样子也是措手不及,从前对这份情也一无所觉。他在陷阵营里待柔惜雪也一贯敬重有加,又不是无行之辈,更不会主动去拨个出家女尼。倪妙筠【新婚燕尔】,近来与吴征几乎寸步不离,这些都看在眼里。现在想来,这份情意还是自家掌门师姐先动了的才是,吴征也是在金山寺里才偶然有

柔惜雪出情意后,倪妙筠心中其实惶急得很。她太清楚掌门师姐的子,就算动情,柔惜雪也不会还俗,更不会破了清规戒律。出家的僧尼若还俗,本身就是难以消除的罪业,柔惜雪动情就已不该,以她的子,更不会将这份罪业要动情之人来承受。

如此一来,这份情意大体要无果。掌门师姐继续青灯古佛,甚至还要加倍地偿还这份罪业,以免连累到吴征身上,今后的子只会更加清苦凄凉。

修行之人,清苦些也能忍得……倪妙筠只能这般安自己。掌门师姐子执拗,劝是劝不得的,虽是心底有那么丁点若有若无的念头:若是掌门师姐也嫁入吴府,会不会更好些。这样的念头一闪即逝,倪妙筠不敢亵渎柔惜雪,更不敢恶了佛祖。

也不知道从金山寺回来之后,吴郎给掌门师姐灌了什么魂汤,哄得她服服帖帖地在小院里,安安心心地过起双宿双飞的闭关子。守在院门外,女郎无数次茫地看着小院紧闭的门扉。些许酸意,又更多欣,每每跳出那个会恶了佛祖的念头,就赶忙意守丹田驱散杂念,不敢想下去。

直到今柔惜雪忽然推开了院门。掌门师姐披着件薄薄的素锦衣,体态玲珑若隐若现。大半月不见,柔惜雪脸上虽半是苍白,半是涨红,可雪白的肌肤被旺盛的气血滋润,当真白里透红,比锡山当季刚透的桃之还要美

她本就曼妙的身材越显丰腴轻盈。说丰腴,柔惜雪重伤过后伤神过度,食不甘味,人也随之消瘦下去。再如何天生丽质,不免也比从前要减了几分姿。今这一怯生生地闪身而出,只见两颊弧线柔和,双盈亮丰润,脖颈旁出的香肩也不再是形销骨立。——倪妙筠身形苗条,可她从不认为瘦骨嶙峋才是女子之美。像掌门师姐现下这样两音叉般的锁骨若隐若现,腴而不胖,才显女子身段之婀娜娇柔。

至于掌门师姐原本傲人的美,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这些子来似乎又更加丰沉了些。

倪妙筠无力地抿了抿,抹了把额头的汗珠。不知是浴水太热了些,还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紧张难当,已洗净的秀发丛中又是颗颗密布的香汗。

『妙筠……去……去唤玦儿一同进来……』天知道掌门师姐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来。倪妙筠其实不知缘由,但从她说话的口气,忽红忽白的面,忸怩不安的神情,抓着衣角的葱指,她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从决心嫁入吴府起,女郎就知道终有一天要被人剥得赤条条地,与府中的其他几位夫人一同被摆上榻。她天好颇为羞怯,每每念及此事总觉难安。若是旁人还罢了,府上偏有一位自家师侄,那羞人的样子被看得纤毫毕现,简直要叫人找条地钻进去。

倪妙筠又哪里想得到柔惜雪也会【落入魔掌】!

掌门师姐好容易吩咐出声,两双惊慌失措的美眸互相对视,一同发愣,两人又同时抬手抹了把香汗,相对无言。还是柔惜雪更加镇定些,她尽力平抑着嗓音,艰难道:『吴公子已有所,你快去……』那一声快去,几乎已是哀求。倪妙筠打了个灵拔起长腿就跑,柔惜雪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一时力软倒在门扉边。倪妙筠自听得背后的动静,可她哪敢停步回头再与掌门师姐对视?这一跑几如逃命,掩面而走。

绕了大半个院子,以她的轻功不过转瞬即至。临到前院又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该如何与冷月玦说?女郎脑中一团混沌不知如何是好。冷月玦早闻其声,瞪着大眼睛,疑惑地凝望着她,也不知什么事把师叔得又急又怕。但若要说吴征出了麻烦那又不像,否则倪妙筠早就大声报信,不会是这种畏首畏尾的样子。

『师叔,怎地了?』『啊……没……』倪妙筠神思不属,被唤声吓了一跳,片刻间居然福至心灵,忙不迭道:『掌门师姐唤你去。』『师尊?』冷月玦颇意外,狐疑地前行,没能见落在她身后的倪妙筠松了一大口气。女郎是好不容易松快了些,心中却叫苦不迭:『掌门师姐,不是小妹有负所托……实在是……是……还是您自己来说的好……』上一回与冷月玦二女共侍一夫,事后每每想起来都羞不可抑直到现今,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倪妙筠心中一边告罪,一边也是无可奈何。

『师尊有说什么事儿么?』『……没……没,只说唤你过去。』我可没说谎,倪妙筠心中自顾自地安,本能地将一同二字给隐了去。这个同字不知何时,已成洪水猛兽,随时能将她吓得花容失

『那快走吧。』冷月玦携起倪妙筠的手,触之冰凉。也不知师叔今哪里不妥,步伐沉重,拖拖拉拉,莫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被冷月玦半拉半拽,倪妙筠无奈地亦步亦趋。那脚步不情不愿,活像被家人赶着上花轿的小媳妇,就差向冷月玦埋怨慢着些,又不着急。

责怪不得冰娃娃。她们虽也不敢轻易进入小院,唯恐打扰了吴征的修行,在院外可无时无刻不担心。不知道他的修为如何了,进展可顺心么,那难如登天又至关重要的一步跨不跨的过去,有没有遇到危险。武学修炼步步危机,一个不慎就有道尽人亡的可能,何况是最艰难的一步。柔惜雪在关键时刻开了院门,吴征却未现身,虽看情形不像有什么危险,可着实叫人七上八下,芳心难安。

前院门前,柔惜雪整好了衣冠,镇定了仪容。她竭力想摆出一如平常的样子,可惜全然做不到。苦修佛法的养气功夫,不知道是随着武功全失离己而去,还是凡心大动之后,再无所存。就连智慧与机变都是已瓦解冰消,要说的简单几句话,她思来想去,连如何开口都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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