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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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征应变奇速,几在间不容发之际一点足尖,借着前冲之势飞跃林。林之后,还有林,这一片后置的林尖端朝天,且不再是头上包着粉包,而是真正削得尖了,虽非金铁,扎上了也要挂彩。

两片林,除非肋生双翼否则不可能一跃而过,但对轻功高手而言不是问题。

吴征伸手抓住杆发力,两个翻身腾跃冲了过去。这一下翩若飞鸟,校场上围观的军士们发出连连的彩声来。

到了军营之中,无论愿不愿都只能认命,否则做了逃兵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军中最令人敬佩的就是强者,军士一层而言,对勇力的敬佩更甚于智计。吴征飞纵腾跃,不仅迅捷无比远远拉下了后续的竞争者,且姿态潇洒,大有举重若轻之,就更加叫人佩服。

连过箭雨林两关,前方道路分岔,进入后又是陷阱处处,檑木过后又是滚石,将战场上的一切模拟得十足十。吴征避开檑木阵后跃入土坡,这一处是校场上唯一能看得清的所在,但见一人高的滚石连珠炮似地顺着山坡了下来,无机巧可言,唯凭个人能耐与勇气。

吴征大喝一声,力贯双臂左右连挥,将一人高的滚石连连拍开。

此前也有外功高手硬闯此阵,但绝没有吴征的迅捷,凶猛,准。他一边大踏步地前进,一边拍击,巨石应声偏飞,足下稳稳当当地前进。这一手功夫不仅显了高明的内功,更显身子骨强劲有力,内外兼修已达极高的境界。在场都是行家,更是引起震天价的叫好声。

上了坡顶,又是一堵三丈高墙,翻过高墙便是终点。吴征刻意卖,足尖在这里一点,双掌那里一按,施展开昆仑轻功青云纵,像一抹青烟一样跃上高墙之顶。

回首四顾,只见离得最近着也不过到了檑木附近,燃起的青香也不过烧了一半多些。一时之间,吴征也有些得意,自幼起的勤修苦练,辅以【道理诀】的神奇与完全符合他个人特质,终于也到了即将登临绝顶,可以俯瞰芸芸众生的这一步。再有三五年的时光,自己还会怕谁?普天之下的高手谁敢正眼看吴府?

韬光养晦的盛国会强大起来,吴府也会有应对天下高手的力量。

『霍永宁!你给老子等着!』吴征忽然面目狰狞地一咬牙,冷哼一声跃下高墙,虎着脸一股坐在韩铁衣与倪妙筠当中的位置上。

大获全胜,殊无喜意,主将心情不佳似发了怒,军士们自然有些心头惴惴不安,噤若寒蝉。

『恭喜恭喜。』韩铁衣低声道:『吴将军今大发神威,要收服这干野难驯的猴子也就差了一席话之功,不知吴将军准备好了没有?』『好不容易想了些生气的事情板起脸!老子现在杀气这么重,被你一调侃你说多尴尬?』吴征嘴皮子微动,憋着怒容道:『前头你往死里折腾他们,一副要折腾出营啸的模样,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要他们心服口服,原来就是把我推出去是吧?』『嗯?老子当坏人,好处全让你占了还不成。』韩铁衣怪道:『要不你给我出个更好的主意。』『……』吴征无语凝噎,叹道:『人长的帅就是麻烦。』『……』倪妙筠张口想鄙薄两句,终是被这人的自鸣得意与奇怪脑也搞得无语凝噎,只能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心中暗道:怎地忽然会扯到长相上面去,定是脑子有病和常人长得不一样。

演陆陆续续结束,军士们又集中在校场上,结果已然很是明显。这一次韩铁衣没有起身,吴征第一次站到了众军之前。

还是第一次做主将站在点将台上,吴征下衣甲,摘去头盔摆放好了,出内着的天青长衫来。除去衣甲头盔,便不是以主将的身份,但内里的长衫飘逸出尘,才让人又记起他的另一重身份来——昆仑派掌门。

『实话实说,从前我真不屑与你们这些人为伍。我在昆仑山修行的时候,在大秦为官的时候,与你们都不是一类人。占山为王是贼,是盗匪,横行乡里的也都是些没用的纨绔,废物。从前我瞧不起你们,一点都瞧不起。总觉得是怎样的一群人,才能堕落至此。不过我也没有要与你们这类人为难的意思,只消不是犯到了我头上来,你走你的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吴征低头,珍地弹了弹身上长衫的皱褶处。即使昆仑已不复从前的威名,可于他而言铭心刻骨,也仍为之自豪:『只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和你们一样。大秦对我百罪加身,要将我剁成泥。世人讽我败家子弟,甚至是丧门星,才给昆仑派带来灭门之祸。哈哈,于是我和你们一样,都成了戴罪之身,还有不成器的二世祖,纨绔。』吴征摊手摇了摇头,又道:『所以,我才真的放下了从前的架子还有优越,平心静气地看你们。这里的每一位都是我向陛下启奏请来的。额,倪监军不算,她是自愿来的,想来是怕我偷懒。』『哈哈……』吴征本就甚少架子极具亲和力,何况那一身本事是实打实的,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能与这些从前的山贼与纨绔们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本就让人心生好。再调笑两句军中唯一的女子,还是绝美的女子,不由就惹来一阵哄笑。

『看完了才知道,呵呵,哪来的多少分别?』吴征挥手左右比划道:『都是一样的人物,相似的遭遇,偏生从前搞得自己像是个大户人家的正,看着那些填房,通房丫头,乃至半掩门什么的一脸鄙夷,惹人笑话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军士们笑声更大,却听吴征沉下脸道:『众口铄金,世人都是这样。你们每一位所受的冤屈,我都记得。若是天生的恶人,他进不得这座军营。你们会来这里受委屈,是因为你们不是天生的恶人,都是被迫无奈,即便如此,你们也没有胡作非为,行事有底线。所以我把诸位召集起来,就是想告诉那些冤枉,瞧不起我们还要说风凉话的人,草你的,针没扎你们身上,凭什么替老子说不疼?』一句话几乎说到了军士们心坎里去,行走在暗之间的子没人好过,放形骸的醉生梦死也不是本愿。谁又愿被人指着鼻子骂狗贼?

吴征遥指大秦道:『昆仑派上下一门忠魂归天,坑害了他们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其实,若不是陛下收留我,我也只能和你们一样,要么占山为王,要么醉生梦死。其实,我还年轻,一定比仇人活得命更长。我本可以和你们从前一样,逍遥些,活得快些。可是蒙陛下青眼,我也不愿就让那些仇人颐养天年那么好过。我不肯认输,所以我来这里,一为报陛下收留与信任之恩,二为还昆仑一个清白公道。可是如今,陛下自己也不好过。你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盛国人,当比我更清楚百余年来,历代先皇委曲求全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谁。所以,我想告诉诸位,陛下给了你们改头换面,洗清沉冤的机会,你们,又愿不愿意为陛下讨一个公道,为自己要一份前程,为子侄留下个光耀的门楣?还是,你们愿意做亡国奴?』吴征越说声音越大,运起了内力声震荒野道:『留在这里,代价会很高昂,今后会很多血……所以,今这些话说完,我不再勉强你们,也不再设任何障碍,如若还想走尽可以走得。我只想告诉诸位,即便今之后,我是唯一一人,那也没关系。』吴征拱了拱手施施然落座,他知道不会有人走,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从今起营中的每一位都会留下来。男儿都有血,吴征的一番话正成功地起了他们的血。霍永宁选择的都是亡命之徒,所以暗香零落只能以威福镇,永远都是贼。吴征的选择反其道而行之,所以这里的群豪,就算功力差了些,却可以成军。

他闭上了眼,看似不愿面对可能有人离去,实则智珠在握。偏生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与他过不去道:『吴掌门所言倒是有理,只是话里话外,是欺我盛国无人么?』吴征开始头疼,倪妙筠几不搭理他,这一开口就善者不来,不知道她要玩什么花样。

这女子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单纯仙子,从装扮上便小心思十足,且极为美,穿着打扮都极具个人风格。这样的女子都是极有主见,心思玲珑剔透的主儿。

何况这一位可是每每被师门赋予重任,极善隐匿藏行,若没有颗七窍玲珑心,哪里办得来这些事?

『不敢不敢,有些事说了没用,做了才成。』吴征嘴角出些许笑意,话中有话分明在说:你看看你,说要吃一只白斩贵妃吧,可是就没吃。耍嘴皮子有什么用?

倪妙筠狠狠瞪了他一眼,看懂了吴征的眼神让她心中略慌,没好气地向韩铁衣道:『敢问韩教官,今是头名可歇息,余者午后严加演,对么?』『当然。』韩铁衣眉头一挑,忍着笑道:『只要是营中人,无论是谁,绝无例外。』『好。本监军也是营中人,不参与说不过去。』倪妙筠冷笑着朝吴征一瞥,自顾自地点起青香入吴征那一旁边的香炉道:『本监军旁观了许久,多少看出些机关玄机,些许便宜本监军也不占你的。』这一刻的风明显比方才还要大了些。青香燃起一缕烟柱,又被大风吹散,香头一点火光明亮耀眼了许多,可营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只注视在倪妙筠一人身上。

她不理青香烧得甚快,一会儿便短了一小截,只信步下了校场,回头一瞥青香已烧了四分之一,这才忽然拔足奔去。

极少人在光天化之下见过她全力施展轻功,吴征也是第一回,直看得眼珠子都几乎瞪了出来。

刺杀【雪夜魔君】项自明之时,女郎如云似雾,如梦似幻的剑法让吴征大开眼界。犹记得她一剑收回剑鞘反身就走,项自明的伤口处这才出鲜血,可想而知她的剑法之迅捷。要像她一样,每每藏于暗中出其不意地刺杀,不仅要有一手快剑,更要有一身好轻功。

此刻她在大风扬沙之中仿佛腾云驾雾,凭虚御风而行,只眨眼间就没入阵法中,仿佛化作了一阵青烟。箭雨难不倒她,以她身形之苗条,仅需拧动肢便可躲了开去,只可惜视线难以企及,仅能凭想象猜测以她硕,该当如何藏得身形。

须臾间倪妙筠便跃过箭雨,从林间翻身而起,衣袂纷飞,在第二丛林处竟踏着尖前行,这一身飘飘的浑不受力,又是何等地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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