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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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卿不提,我几乎忘了此人。苗卿,张六桥在北城府衙多少年了?』『二十一年,担任北城府主簿九年。』吏部侍郎苗弘毅对官员们如数家珍。

『就依吴卿吧,其余递补人选,两位卿商议着办。』散了朝会,吴征咬了咬牙亮出蟠龙金牌又进了后。此前被贬官连皇城都不敢进,这一去虎贲军又不知多久能回,不去见一见玉茏烟,实在放心不下。

先拜会了屠冲,又去见赵立

赵立此前正为吴征被贬官心焦不已,生恐吴征起不来,自己也失去了在屠冲面前最大的凭依和作用。不想吴征短短两月又一飞冲天,再见面时险些哭了出来。

『赵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吴征指着他哈哈大笑,心下多少有些动,患难之,总是有些真情的。

『哎,此前吴兄遇坎坷,小弟真是急的团团转,可惜人微言轻实在帮不上忙,更不敢给兄添。见兄神采飞扬,实在喜不自胜,见谅,见谅。』两人寒暄一阵,吴征挑了挑眉,赵立会意,这一回答应得异常快。跑去做了一顿安排,就和吴征一起慢悠悠地向天泽逛去,只提醒了一句:『那人近来很怪异,小弟帮兄守着门,兄小心些。』吴征轻手轻脚地进了天泽,比起两月前这里无甚变化。吴征先将大殿门口松动的砖石揭开,里头空无一物,正如自己猜想的玉茏烟两月来未想过要与他联络,否则赵立必然知会。心头不回砖石,吴征不敢再惊吓玉茏烟,放重脚步踏入大殿。

悉的脚步声响起,当也是玉茏烟唯一有印象的脚步了。或许她听见了会惊喜,会担忧,还会羞怯?脑中的畅想全然不中,中传来桌椅倒下,盆瓦落地的声响与女子凄厉的尖叫声,玉茏烟似乎碰见了鬼一样惊慌失措。

吴征皱了皱眉向声响传来处疾奔而去,只见玉茏烟面煞白,应是慌不择路被绊倒在地,见了吴征闪来更是恐惧得双足连踢向墙角退去,双手连连摇摆推拒着胡言语道:『不要过来,你别过来,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吴征见她状若疯癫,一时不敢近,皱眉沉声道:『姐姐怎么了?是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害陛下,我没有……』语声戛然而止,吴征使诈装作停下,又忽然惊雷般掠过点了玉茏烟身上几处大,连哑也一同封了,顺手将她垂软的身躯抱在怀里。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旁的原因,居然直接晕去。

天泽有了赵立照料之后光景已好了许多,玉茏烟不再短衣缺食,上一回见她时气已十分好。可两月不见,她不仅面惨白,双颊陷落,连身子一抱之下都觉有些瘦骨嶙峋。

吴征皱了皱眉。玉茏烟不比韩归雁与陆菲嫣等人习武,身子健康结实。她体态本就丰腴柔软,吴征点分寸拿捏极佳居然也会晕去,身体太过虚弱。赵立不敢敷衍自己,导致这种结果只会是连月来担惊受怕,生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将玉茏烟抱上,吴征双掌一按背心一按口,透入两股柔和的内力助她推过血。半炷香过后玉茏烟才悠悠醒来,吴征怕她喊惊动外人,并未松开她的哑。只见玉茏烟醒来后不再疯魔似的挣,口不能言,只下两行清泪。

『姐姐是不想我来?还是怕我?还是厌了我?这两月我被贬了官进不得皇城,不是故意不来。』吴征百思不得其解,埋怨一句后柔声道:『我现下放开姐姐的道,莫要再喊,惊动了外人不好!若是谁欺侮了姐姐,慢慢与我说,若是我有什么对不起姐姐的地方,也慢慢地说。』放开玉茏烟的道,她果然不再叫,只是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认命相,啜泣着道:『你为什么骗我。』『啊?』吴征一头雾水,被连着没头没脑地责骂心中不郁,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道:『自从认识姐姐以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骗你干什么?几时又要骗你!』『你不是陛下派来找证据的么?』玉茏烟冷笑一声,凄然道:『罢了,罢了,来吧,我也不想活了,你现下就抓了我去报功,也恭喜你又立大功,飞黄腾达。』吴征腾地起身,心中也是火冒三丈铁着脸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让你给我传讯,两月多来杳无音信就罢了,好不容易冒着风险来一趟,还要百般怪罪。我到底得罪你什么了?』『呵呵。』玉茏烟像是豁了出去冷笑道:『我给你配毒药的事情,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出去,说了便是害我。可怜我当时还信你,担忧牵连了你,真是瞎了眼!』『谁说出去了?』吴征从愤怒里瞬间冷静下来,出了一背的冷汗。坑死杨修明本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到他擅闯后的大罪,再扯到与玉茏烟之间七八糟的关系与不臣之心,死上一百次都不够。听玉茏烟的意思居然被人知晓,怎不让他惊慌。

『还要装傻?你一直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到现下还要做戏,何苦为难我一个没半分作用的弱女子?』吴征深一口气平复心境,又坐在玉茏烟身边柔声道:『这件事我是绝对不曾,也不会说的,你不信也暂且由你!这两月来是不是有人来过天泽?他与你说了些什么?我现下一概不知,但此事极为重要。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来人是一伙儿的?若是一伙儿的我又何必再来问你?不是我说嘴,以姐姐现下的模样,谁都能让你就范!我无需多此一举再来骗你。』即使心绪动,吴征还是迅速捉住了其中关键处。自家既未透蛛丝马迹,玉茏烟忽然态度大变定然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天泽人迹罕至,除了自己以外应该还有旁人来过,且缘由与玉茏烟配置的药物有关,否则难以解释。

『如果不想我们都出事,姐姐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事情都已发生,再说一遍与我听又有何妨?』『呵呵,好啊。』玉茏烟仍是不信,但吴征的话也不错,遂道:『你上回来的第二入夜,我洗漱刚回,那里就坐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也不敢去问仆妇。』『他?』吴征皱了皱眉头,后里的男子可不多见,像自己一样胆大包天又不得不来天泽的,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男子。』『是寻常男子还是……额……太监?』『我不知道,声音像是直接传到我的耳朵里,若有若无,我听不出来。』玉茏烟续道:『他问我当年下的药是什么配方,呵呵,你还装傻么?』『什么?当年下的药?那是什么事情?等等等等。』吴征脑子里一团麻,抚着额头思虑一番道:『传音入耳,好高明的内功!那个男子什么模样?多高?是胖是瘦?可有什么特征易辨识的地方?』『很高,身形我也不认得,但是他头上戴着副面具。你真不认得?』玉茏烟见吴征实在不像作假,此前所言若是认得,也确无必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什么?』吴征大吃一惊,拉起玉茏烟的手道:『姐姐,此事非同小可,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副面具是什么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一张鬼面,很,舌头长长的从嘴里伸出,又在嘴角勾起。』『像起嘴角的垂涎那样,对吗?还有四颗獠牙,你细细地想一想。』『没错。呵呵,你果然还是认得他!』吴征没有心情争辩,转念一想又安抚玉茏烟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回了成都之后,曾与你说过要去剿灭一帮贼?这张面具我见过的,正是贼首脑,当时曾偷袭我不成!此前种种线索我已有猜测他是朝中臣属,现下一看他居然出现在这里,果然如此!』心中再怎么惶急也得按捺住,玉茏烟信任已失,她说的事情又至为关键。吴征第一次深恨自己怎么不会离幻魔瞳!

『贼首脑是朝中臣属?还能进入后?你真是编的出来。』玉茏烟嘲笑一声,一副你继续做戏的模样。

『也有可能是后的太监!姐姐别奇怪,现实往往比故事还离奇,姐姐情愿枯守中不愿随我离去,说出去难道就有人信了?』吴征正一语直击玉茏烟内心,又道:『我本无需欺骗你什么。但是还有一件事很重要,他问你当年下药的配方是什么缘故?姐姐曾吩咐我不可说出你会从药材中配毒一事,彼时姐姐迫于无奈不得不这么做,我也是如此,当然更不会说出去。姐姐光凭他这一句话就认为我与他有勾连,我猜,姐姐不愿离开中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下药又是给谁下的?』吴征目光灼灼,让玉茏烟又惊又怕,瑟缩着不敢与他视线相对!

以玉茏烟的能为,落在忧无患手中绝然无法再保守秘密。既然已说了出去,为何又对吴征言又止?吴征心口扑腾扑腾直跳,似乎一个惊天秘密正在眼前。

第076章军旗猎猎魅影难窥『那个人的本事很大,我落在他手中都不能幸免。他找姐姐要的答案,姐姐熬不过去的,对么?一定告诉了他!姐姐既然认定了我和他是一伙儿的,为何又不对我明言。』天泽里吴征来回踱步,心情更加抑郁,想起暗香零落的残忍手段,再看玉茏烟排斥自己的模样,数度言又止。『忧无患胆子再大,在深里也不敢胡作非为,问的可能不大。让姐姐把实情托出,他一定知道姐姐的很多事情,他所不知道的,仅仅是配方,对么?所以姐姐也没什么好藏着的,对么?』遇事越多,越是沉着冷静。吴征丝剥茧,条理分明地说下去:『这些事情,姐姐从前一定以为没有人知道,是个天大的秘密,不想被忧无患说了出来,所以姐姐以为是我透的?秘密不复存在。其实我并没有!前些子我被陛下贬了九品孔目,正因忧无患这帮贼的事情,姐姐应当听说了。昨我才升做五品散骑侍郎,也因诛杀了几名贼首,忧无患与我不共戴天。』吴征始终与玉茏烟对视,以表没有诓骗之心,见玉茏烟面狐疑,又道:『我刚来时,姐姐喊没有害陛下,忧无患又问药方,我猜是不是姐姐当年做了什么对陛下不利的事情?以姐姐的温柔脾与姿还被贬来天泽,世间的传言或许有道理?我说的不是什么玄乎的灾星,而是……姐姐真的做了些事情,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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