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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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句小弟听得紧。』做了外门弟子,老庄头此后可由不得他呼来唤去,今
的材料是杨宜知来时带的。两位回到荒僻小院,不想庭中平白多了一人。
一个大大的酒糟鼻子极为显眼醒目,正半躺在摇椅上一脸惬意地滋溜着小酒。
——吴征收拾小屋时可未曾见过,也不知这又脏又破的摇椅是师叔祖朱泊从哪儿找来的。
师兄弟俩吃惊过后赶忙磕头行礼:『小师叔祖。』『格老子的,小杨这么唤便罢了,你小子唤什么小师叔祖?不知道老夫的身份吗?』朱泊言语俗,说话更是高深莫测——简直摸不着头脑。
吴征愣了一会,小声试探道:『师祖?』朱泊乜眼一瞟:『倒是有点小聪明,反应也快,怪道半楼对你青眼有加。』『师祖来此可有吩咐?』吴征不敢接话。
『这里是老子的居所,怎么?老子来不得了?』朱泊又从酒葫芦里了一大口,施施然道:『老子饿了。』师兄弟俩赶忙告退去准备饭食。吴征心中
动,奚半楼将他安排来此居然大有深意,能跟在师祖身边自有无穷好处,这一顿饭食做得分外卖力。
酒菜上桌,朱泊浑然没有长辈风范,吃得狼虎咽如风卷残云一般。尤其一道
末茄子被他一扫而空,递过酒葫芦,
是油脂的嘴角含混不清道:『此间进去墙角处左行三步,把毯子掀开,入地窖再打一壶上来。你们俩也喝点……罢了,过些年头再喝。』吴征打好了酒再回来时,朱泊已是连连打着
嗝,半靠在躺椅上消食:『半楼赞你有易牙之能,果是不错!嘿嘿,这徒儿倒是有孝心给老子找个乖徒孙。乖徒孙,
后老子的饭食便由你包了。』『师祖喜
,征儿每顿都给您做。』吴征收拾碗筷笑笑答道,分外乖巧。
『放下,那个先不忙,自有婆子来收。嘿嘿,你个外门弟子没人管,难道还敢不管我老人家?』朱泊说话时老神在在的模样口气颇为倚老卖老,见之让人生厌,偏生看在吴征眼里顺眼已极,这是自家沾了师祖的光,免去许多俗务。
『都坐下。说起《道理诀》倒是与老子有些渊源。嘿嘿,当年不听师尊教诲,非要强学的也是老子。』朱泊一脸得意洋洋……『征儿说来听听,到底看出了什么槌玩意?就不信你一个鸟
都没长的孩子,能比老子看出的还多?』吴征狠汗了一把!
不仅因为川中方言槌可不是甚么好东西,师祖句句不离生殖器令人难堪,更因这段秘辛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想来门派已下了封口令。
他所不知的是师祖虽说外貌不佳,年幼时可堪称名震世间的神童。只因选了《道理诀》当时便在昆仑引发轩然大波。怪道始终觉得奚半楼答应得如此轻易有些奇怪,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傅的师傅也干过这等蠢事。
说来也怪,自朱泊起昆仑派每一代总要出些离经叛道的弟子。朱泊极为硬气,定是要修习《道理诀》,否则宁肯不练。师长们拿他没办法,只得将消息重重封锁由得他去。幸亏如此,此事才未曾传出去,只有昆仑派历代中坚知晓此事。
朱泊强修失败之后,前代掌门大发雷霆,险些便生生毁了《道理诀》。他如今的模样,也是因为二十岁被废了一身武功基大损,才导致瘦小枯干比常人显老得多。
不过吴征细细一想:师祖能被遣去守卫藏经阁,现下武功之强可想而知,恐怕不弱于列位师祖。这么一来,其当年天赋之高更是骇人听闻。
吴征不敢说话,只是低头不答。
朱泊一指杨宜知道:『小杨先出去。待对完了口诀再唤你进来。』杨宜知告退之后,朱泊见吴征仍是不言不语,笑骂道:『好个猾的小鬼头。听好了,世间万物,微尘之沫系于无形丝线包覆之所聚也……』翻翻滚滚念了一大段才打消吴征心中疑虑,
出个抱歉的笑脸,呐呐得有些不好意思。
师祖修过《道理诀》,当是对其中利弊有了切身体会。奚半楼安排吴征住在此处,其心思深远与拳拳关之意简直快突破天际。吴征心中
动得无以复加。
『徒孙幼时曾受过伤。』吴征沉一番,
出左臂一处伤疤。疤面不大,却有
泽较深,且如
丘一般,可见伤口较深。以尽可能浅白的话语道:『当时徒孙疼得狠了便盼望伤势愈合得快些。可惜事与愿违!待大了之后几次回想幼年童稚之言,每每失笑。是以看见微尘之沫便有心有
。』能够教训加教育师祖,一股智商与见识上的优越
油然而生:『藏经阁里徒孙便在想,为何只需人之未死,即使不敷药物伤口也可慢慢复原?』朱泊的聪明大出吴征意料之外,听到这里浑浊的眼珠陡然一亮:『这个慢字说得既妙又准!大合微尘之沫本意!入你先人板板,老子当年怎地就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层?』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畅快,吴征见朱泊一下就抓住了关键,忍不住就要朝他竖个大拇指。
『且住!小杨滚进来,你娘卖批的,今
着你得个天大的好处。给我坐下好好听清楚,能悟多少悟多少,出了这门给老子烂在肚子里,敢提一个字就要你小命。哼哼,长得五大三
,用不着猜便学了《金刚横眉》是不?《登天青云》就不敢去看一看?杜中天那小子也是个蠢猪,没药救了。』杨宜知一头冷汗,小师叔祖进来一顿劈头盖脸,先问候了自家娘亲,又臭骂师傅,不需
代这事也得烂在肚子里。
吴征将心中所知挑挑拣拣缓缓道来。当然不能把人体系统说得明白清楚,一则太过惊世骇俗,二则现代科学都尚未研究清楚这个复杂到极点的东西,他又能说清什么?只能含含糊糊,说人体之内当是微尘之沫所聚且有再生之能,当有无形丝线相连,否则怎能解释为何脑中所想,便能让身体四肢百骸相应而动?
『有理!有理!』朱泊听得手舞足蹈:『老子分明是眼睛看见个漂亮女人,脑子里想干她,儿便梆梆硬。若说没有无形丝线相连怎能说得通?』这个世界孩子早
,十二岁的杨宜知早在山下
院里破了身,回来后一顿狂吹,惹得几位师妹小脸通红齐翻白眼。朱泊说的这些当然足够『浅白』。
吴征汗如雨下。师祖怎地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全他妈的胚。
『这是你在藏经阁里想出来的?』朱泊乜眼问道。
『全是当时一通胡思想,想不明白,却觉得真有道理。』『嘿嘿,昆仑派上上下下,除了白常师祖全是一窝子蠢猪才让明珠暗投。嗯,老子不是,乖徒孙也不是。』听他贬低历代先祖以自吹自擂,吴征与杨宜知更吓得大气不敢
,全当耳朵聋了一字未曾听见。
吴征便在小院里住了下来,夜与朱泊共同参悟《道理诀》。这位师祖
口污言秽语却全无架子,慢慢的吴征敬畏之心尽去,除了人邋遢些,相处起来倒是融洽。
『师祖怎地不再修《道理诀》?』『一把年纪了没那心思,老子看着你学便成。练成了老子心里痛快,练不成么……嘿嘿嘿,看个漂亮小伙子今后也要变成老子的模样,心里一样痛快。』『…………』『师祖,以您的经验看,《道理诀》用在那话儿上管不管用?』『才冒出两
便开始想女人了?依老子看你那
槌不小啊。』『嘿嘿,男人不嫌大嘛……』『大有个
用?得够硬够持久,
得娘们儿
不来气喊爹喊娘,那才是好使。《道理诀》当然管用。』『嘿嘿,师祖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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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脏手拿开滚远点,敢碰一下老子再也不下厨。』锅里的牛萝卜汤烧得
香,朱泊伸向汤水的手指僵住。被吴征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子自称老子,偏偏一脸谄媚讨好:『你做,老子等着便是。』朱泊反身出门不停
着大鼻子,唉声叹气腹诽不已:『几年才得吃一回牛
,怎生忍得?一个个脾气都是又臭又硬。他娘的,改
拉上半楼反出昆仑,爷孙仨组个犟驴派得了!』次
吴征收了早课,杨宜知早在院里等候。朱泊正与他呱噪不已:『你家还有摔死的牛没?昨
那些子不过瘾啊。』农耕年代牛可是主要劳动力轻易杀不得,便是圣上一年里也没几回口福。杨宜知想方设法从家里
来一头『摔死』的牛已极为不易,朱泊覥下脸来讨要让他忍不住转身想逃。见吴征收功如蒙大赦:『师兄练功完了?小师妹明
要来吃午饭,小弟家里前些
子打了些山猪用盐腌制了,正给您送了些。』『盼儿要来啊?咸猪
好东西,走,咱们去挖些
笋回来。』『这个好这个好!老夫虚胃以待。』不理提起吃便没个正形的师祖,吴征与杨宜知扛上家伙上山。
两年余前吴征惹下的风波在奚半楼的刻意保护下至少在昆仑派里已渐渐平息,住的小院里又有位昆仑前辈,倒无人不开眼来找麻烦。
一年前顾盼第一回偷偷前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回了家趾高气昂:『小师叔祖命我明过去受教,可不是去找大师兄。』陆菲嫣莫可奈何,开始还放心不下时常跟来,久而久之也就随女儿去。反倒见吴征一如从前对女儿极其疼
,恼怒的心思淡了不少。不再担心吴征教坏女儿后,时不时也还是来此打牙祭。
于是这一处小院又热闹起来,杨宜知,陆菲嫣与顾盼时常前来之外,林锦儿来得只比她们三人更勤。
转过两个山头有一片竹林。正是初的时节,
雷过后雨雾绵绵,竹林下的
笋如冒出地面的尖石,肥厚鲜
,美味无比。
只是今地面有些空落,显是不久之前被人采收过一波。
杨宜知挠头:『娘的下手晚了。大师兄,前边山头还有片竹林,咱们到那里去。』头渐已中天时才到目的地,吴征向来深居简出,这一座山头从未来过。只见此地竹林面积不大,长于一大片斜坡之上,山风呼呼空气有些干燥。昆仑山宜人的温度下
觉极为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