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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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开也开着玩笑说道:“永宁伯,这是官场例行之仪,赵阁老他们这些礼数还是知晓的。”这位翰林侍讲已经决意留在地方为官,这次随着贾珩回返开封以后,就前往汝宁府上任知府。

贾珩点了点头,笑道:“走,去见见。”在淮安府近月,以超品武勋、天子近臣,军机辅臣的身份,携数万京营大军,对包括内阁大学士赵默几人都进行了制,这几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他的作风强势。

这时,锦衣千户刘积贤牵过来一匹马,立定身形,相请道:“都督,上马。

“贾珩点了点头,接过缰绳,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手拽过缰绳,笑道:“诸将听令,向北城门行去。”

“得令。

“众将齐声应着。

就这般,锦衣卫打起得中军大纛,连同身后一队队如林旗幡,在摩肩接踵、翘首垫脚的百姓注视下,贾珩在大批京营将校、锦衣府卫的簇拥中,浩浩前往淮安府城北城门。

“永宁伯。”周围的百姓开始齐声呼,也开始向着淮安府城城门口聚集相送。贾珩在马上冲着百姓摆了摆手,倒是没有取下官帽。

此刻,淮安府城北城门,内阁大学士赵默、两江总督沈邡、江左布政使徐世魁、漕运总督杜季同以及漕运衙门的巡漕御史等相关属官,淮安府知府衙门的官员还有一些士绅都前来相送。

不管先前生了多少龃龉,如今河道衙门抗洪一事圆结束,而贾珩今天领兵离开淮安府,这在整个两淮官场还是欣然乐见的。

内阁大学士赵默此刻与两江总督沈邡坐在凉亭中,两人品着茶,神不一。

沈邡放下茶盅,两道瘦眉下,苍老明的目光投向对面的老者,道:“赵阁老,朝廷的圣旨让齐大学士就地讯问户部两员,查察倒卖官粮一案,阁老以为如何?”赵默面郁郁,心不在焉道:“本官看了邸报,京里是这个意思。”相比此事,他反而最担心另外一件事,这位永宁伯携平叛、抗洪等大功,载誉归京,又受到天子厚礼相,只怕在京中更为势大难制。

当然,这位赵阁老内心隐隐还有一个不愿提及的地方,相比永宁伯在南河总督任上的功劳,其在江淮之地的表现就有些平平无奇……相形见绌。

沈邡不知赵默对未来朝局的忧虑,目光深沉,低声道:“齐大学士领了这趟差事,整饬盐务势必愈发肆无忌惮,赵阁老,下官听说其早就有意收回南京户部的盐引核销之权,准备收归神京户部或者扬州盐院。”先前林如海与齐昆,整顿盐务最大的阻力就是南京户部,作为盐引的发放、核销衙门,扬州的盐商,甚至向盐务手的两江官员,京中的中官,都是南京户部获取盐引,而这一下就断了不少官员的财路。

不少户部中级官员,是通过盐引转卖给盐商牟取私利,同时接受盐商贿赂来获取。

赵默沉片刻,说道:“盐税所收之银年年减少,南京户部有懈怠之责,就此收归神京户部,倒也并无不可。”沈邡眉头紧皱,一时默然。

就在两人说着话时,忽而听到淮安府城北城门起了一阵喧闹,而后就是整齐的“哒哒“马蹄声,沿着青石板路向着众人次第传来。

“永宁伯来了,你我去罢。

“赵默说着,起得身来,离了凉亭。

不管如何,永宁伯重新回京,不再手地方内政,终究是一桩好事儿,以后再有政争,就等到回返神京城了。

不多时,城门处见着大批锦衣护卫着一个英姿发,眸蕴神芒的蟒服少年。

贾珩到了城门,从马上下来,将马缰绳递给一旁的锦衣府卫,向着几人拱手寒暄着,“赵阁老,沈大人,杜大人。”赵默等人也纷纷还礼,表面上看去,双方其乐融融,全无平争端。两方寒暄了下,来到凉亭坐下。

赵默打量向对面的蟒服少年,道:“永宁伯此行返京,率千军之重,当约束军卒,以免沿路扰民。”贾珩点了点头,道:“江淮之地,洪灾过后,尚有灾民需得安抚、赈济,赵阁老坐镇此间,协调转圜民政,职责干系也不小。”众人闻言,都是面古怪地笑了笑,觉得两位朝廷大员之言暗藏玄机。

杜季同在一旁笑着打了个圆场,说道:“永宁伯这次劳苦功高,力挽狂澜,如非有永宁伯在清江浦坐镇处置险工,以南河衙门所修堤堰之破败,只怕江左之地,尽成泽国,永宁伯功德无量啊。”这贾珩一走,河道衙门的人选,不久就会在朝堂上讨论,那时就是他的机会。

江左布政使徐世魁也笑着暖场说道:“是啊,这些百姓都是佩永宁伯之德,自发前来相送。”贾珩面沉静,道:“杜大人和徐大人过誉了,此非贾某一人之力,而是京营将校的用命效死,此次抗洪我京营士卒殁于王事者多达二百余人,中原叛,彼等在贼寇肆河洛之时,安然无恙,但在并无刀兵之争的江淮却……本官回去尚不知如何给二百位弟兄的家眷代。”说到最后,声音颇见几分低沉。

在场几位朝廷大员,面也适时见着肃穆。

这时,恰逢淮安府知府崔庆提起酒壶,斟了两杯酒,递送过来,笑道:“永宁伯,诸位大人,这是淮安本地的绿豆酒,权为永宁伯和大军壮行。”着几人的目光,贾珩端过酒盅,起得身来,高声道:“这杯酒,本帅要祭莫京营阵亡的将校,彼等赤胆忠心,英气长存!”众人闻言,心头微动,面多有动容。

在如沈邡这样的老狐狸看来,这永宁伯不愧是武勋出身,这时仍不忘悼念殁于王事的将校,以此励士气。

贾珩举起酒杯,在众人瞩目中,将杯中酒洒下大地,一众左右护送的将校,面上已见着崇敬之

崔庆又提起酒壶,斟了一杯,双手递送过去,道:“永宁伯,请。”贾珩接过酒盅,默然片刻,看向一众围观的士绅,以低沉的声音说道:“这第二杯。”

“本官要祭奠这次因水灾罹难的江淮百姓,洪灾无情,黎庶多艰。”此刻,原本围拢的淮安府士绅百姓,闻言,都是安静下来,神情肃穆。沈邡眯了眯眼,心道,还真是……沽名钓誉,惺惺作态。

贾珩面一肃,将酒盅的酒水倒在地上。

这时,淮安知府崔庆又递送过去一杯,脸也有几分肃然。贾珩道:“这第三杯。”说着,顿了顿,目光逡巡向在场的淮安府百姓,以及赵默、沈邡、杜季同周方站着的一众青袍、绿袍的官吏。

“这一杯,本官要敬淮安府城的众位父老乡亲,还有诸位在抗洪中勤勉用事的漕运部院、淮安府下辖府县衙门,河道衙门诸位同僚,如无诸位同舟共济,官民一心,断不会有江左安若磐石,百姓安居乐业。”原本被叫来送京营大军的诸衙门众官吏,原本还有些心思复杂,闻听此言,都是心头震动,只觉心底涌起一股暖

以贾珩今时权势之煊赫,往情之强势,能当众说出这番肯定之言,并敬他们一杯酒,在场官吏心头如何不为之贴莫名?

贾珩再不多言,一仰脖将杯中酒水饮尽。

“永宁伯高义!”

“永宁伯豪!”百姓和官吏中发出阵阵呼、喝彩声音,一时间将送别气氛也推向了高

赵默静静看着一幕,目光深邃几许,这个永宁伯,究竟是至情至,还是大女干似忠?

事实上,就是贾珩在江淮等地的强势作风,也给了赵默一种印象,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如果不是因洪汛紧急,几乎以为其仗着戡中原的军功嚣张跋扈。

而如今,这等气度,恰恰显示上位者的亲和力,永宁伯不为人知的一面。徐开看着那举重若轻,收放自如的蟒服少年,暗道,永宁伯并非情严苛,而是因国事不得不如此。

待敬完酒,贾珩转而看向赵默,说道:“赵阁老,天不早了,大军启程在即,不好多做盘桓,赵阁老还有几位大人也去忙着公务罢。”赵默点了点头,面平静,下心头的一丝古怪,起得身来,拱手说道:“那永宁伯路上小心。”贾珩这时,目光看向淮安府城的百姓,高声道:“父老乡亲们,不用送了,都回去罢。”说着,朝围观的百姓摆了摆手。

而后贾珩在大队京营军将、锦衣府卫的扈从下,一队队旗幡向着北方的大批京营骑军汇合。

而淮安府城中的百姓,一直目送着贾珩以及京营兵马的队伍消失在芳草萋萋的官道上,许久才渐渐散去。

而贾珩今天的三杯酒,也随着淮安府的士民百姓,逐渐传扬至整个江南。

(高空俯瞰着蜿蜒如长龙,旗幡猎猎作响的京营行军队伍,画外音同时响起):“崇平十六年,盛夏之末,大汉永宁伯、军机大臣,检校京营节度副使、锦衣都督……贾珩在结束南河抗洪救灾后,领六万京营大军以及锦衣府卫离开淮安府,回师河南。”而崇平十六年轰轰烈烈的抗洪事宜进入尾声,而贾珩的贤能之名,以及京营大军的军纪军容,还有在戡中原的战力,也迅速在大汉南北传扬开来。

永宁伯贾珩之名,再次为海内瞩目……

因为贾珩在淮安府惩治金陵十二房族人的“名人逸闻”,更为百姓津津乐道。

自此,江南无不知朝廷京营之强军,武勋干城之永宁。

而某种程度上也为蒙受中原离,权威受损的陈汉重塑了中枢威信,而崇平帝的威望也有一定程度的提高。

而永宁伯贾珩领大军在七月上旬途径开封,接受了开封府的河南官员的劳军之后,并未在河南巡抚衙门停留,而是马不停蹄,率领大军前往洛,向神京进发。…………

神京城,荣国府,已是午后时分,荣庆堂中,檀香混合着冰片燃起袅袅青烟自兽纹熏笼中生出,让人生出一股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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