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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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平帝发了一通火,着戴权寻来朱笔,在奏疏上御批,这才用着晚膳。

宁国府,后宅,逗蜂轩。

云鬓葱郁,一身淡红衣裙的丽人,立身在窗前,眺望着外间苍茫的夜

“秦姐姐。

“这时,宝钗近前,轻轻唤了一声,少女雪腻的玉颜上,见着关切之,往丰润的脸蛋儿已有几分清减。

秦可卿秀眉下,秋水盈盈的美眸见着蒙之,怅然道:“夫君这一走,一晃眼也有两个多月了。”随着贾珩离京久,原来心底还有着一些微妙的秦薛两人,早将曾经的那些别扭抛在一旁,反而时常来往,亲密了许多。

宝钗宽道:“据邸报上说,现在珩大哥又兼领了总督河道的差遣,自入夏后,江淮那边儿下起了暴雨,只怕会酿成洪灾,珩大哥现在正忙着这桩事,等月底就好了。”随着贾珩受封永宁伯,加兵部尚书衔,总督河南军政,成为一省封疆,宝钗最近时常让莺儿嘱托人,在外高价从一些衙门书吏手里购置邸报,私下翻阅。

对这段时间朝廷发生的大事也有了解,从贾珩上《陈河事疏》,再到兼领南河总督,在宝钗心头都有一个完整的脉络。

秦可卿眸光转向宝钗,心头微动,道:“薛妹妹,邸报上怎么说?”邸报,她之前倒不怎么看那些,嗯,只顾着摸着骨牌、麻将了,以后是得需要寻一些来看了。

宝钗水润微光的杏眸见着思索之,柔声道:“姐姐,我在金陵居住时,小时候,每到五六月份都有暴雨,多是下到六月底,不过,这几年雨量小了不少,不想今年暴雨成汛,想来也就这几天,应该就有消息了吧,如是有了消息,珩大哥会向朝廷上疏,邸报应会登载。”秦可卿螓首点了点,欣然道:“那我明天让人去衙门取阅一份儿,咱们姐妹研读一下。”宝钗默然了下,抿了抿樱,道:“姐姐也不要太过担忧了,珩大哥他在河南未雨绸缪,黄河就没有出什么岔子,这次在淮安,也一定可以的。”秦可卿听着宝钗所言又是开封,又是淮安的,心底生出一股没来由的不自然,默然片刻,轻声道:“先前大姐姐和三妹妹她们过去,我原是该寻机会过去的。”当然这话只是一种慨,再给一次机会,多半也不会随着前去。

宝钗轻轻叹了一口气,莹润杏眸中见着失神,如梨蕊的脸蛋儿上同样有着几许怅然若失。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作想?那人在外建功立业,她也想去看看。

可当初是那位晋长公主领着人乘船南下,一来与人家不怎么,二来,就算因着表姐那边儿得以随行,荣宁两府众目睽睽,她又以什么名义去呢?

退一步说,她去见他,留着秦姐姐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儿?嗯,好像也有些不妥。

就在两人牵挂着贾珩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凤府,颍州贾珩与内阁大学士赵默,立身在一处高岗之上,望向远处已成一片汪洋的濛洼等地,看着在水中出一角的房屋屋脊还有杨树梢,面如玄水,心情沉重。

原本居住在此地的三个大镇,近万百姓在京营骑军和颍州县吏的帮助下,已经带着简单的财物,连夜向颍州其他县城迁移、安置。

这场洪,除却损失一些财物,没有人员伤亡。

当然,与当地百姓的冲突总是免不了的,好好的家园成了洪之地,岂无怨气?

贾珩转而对着一旁的颍州知州廖业说道:“廖大人,等事后灾民安置,由扬州、淮南等地的藩库支取,以应百姓,不致使百姓受了委屈。”这次洪不是什么都不管,而是让沿途州县做好接应,此后还有对百姓的相关补偿。

廖业面一肃,拱手说道:“为朝廷分忧颍州上下义不容辞。”贾珩点了点头,眺望远处天上翻滚不停的云,转头看向赵默,说道:“赵阁老,本官还要返回洪泽湖查看水势,部署人手,就不在此多留了,此间善后事宜,还请阁老与江左布政使衙门做好接,等洪汛之后,本官会再来颍州,看一看这里的百姓。”赵默面一肃,说道:“永宁伯只管先回淮安此地由本阁在此坐镇即可。”不管如何,此次洪之后,江淮下游的力轻松许多,等事后补偿就是。

“那一切就有劳赵阁老了。”经此一事,虽然仍不喜赵默,但其人作为阁臣的能力、格局还是有着一些。

贾珩也没有多做耽搁,在锦衣府的护卫下,又是冒雨赶回淮安府的清江浦。

来到清江浦,就见到了关守方。

随着中游洪,淮河分,洪泽湖水位上涨之势也随之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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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贾珩:他也不是孤立无援,夹带里还有一位贤内助……

河道衙门,官厅之中贾珩看向关守方,道:“洪泽湖大堤如何?”关守方道:“回大人,洪泽湖大堤水位已经大幅下降,大堤安然无恙。”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好,这雨势看着要小了一些,洪泽湖大堤能撑过去,这次抗洪就算宣告胜利结束了。”从泗州被淹,再到洪泽湖大堤危急,倏然之间已经过去了快一月。

关守方面凝重,低沉说道:“大人,睢宁前有一次险工,黄河冲毁了河堤,幸在及时疏散百姓,并未酿成太大伤亡。”睢宁的黄河河堤,哪怕在京营官军的昼夜奋战之下,仍是没有撑住,也溃堤决口。

好在京营几位将校先一步疏散百姓,虽无人员伤亡,但睢宁县附近的几个庄镇被淹,至此,黄河方面的洪汛随着上、中游的雨量减少,彻底平稳下来,但却是以睢宁、泗州等地的淹没为代价。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泗州,睢宁,此次过后,不少百姓罹难,高斌等人纵死难辞其咎。”

“大人,还有一事,最近淮安府粮价飞涨,价格上涨十倍之多,百姓苦不堪言。”这时,徐开在一旁接话说道。

贾珩皱了皱眉,说道:“两江总督和江左布政使呢?为何没有出手平抑粮价?”说着,看向一旁的刘积贤,沉声问道:“淮安府城中是什么情形?”刘积贤回禀道:“都督,淮安府城都在传扬大水淹没淮徐、淮扬等府州县,不少粮商在淮安、扬州等地趁机坐地起价。”贾珩目光深深,冷声问道:“这些事儿,先前为何不报?”

“都督,卑职也是刚刚回淮安府才知底细,想来是这些时发生的事儿。”刘积贤忙说道。

贾珩面幽沉,道:“让负责此事的锦衣百户叫来,这等事务如何不速速相报?”刘积贤拱手应是,亲自去唤人去了。

贾珩转而看向徐开,道:“徐侍讲,说说这几天淮安府和徐州的情况。”徐开面凝重,叙道:“因泗州、睢宁大水,百姓受灾者众,再加上京营兵马前来抗洪,就食淮扬,两江总督衙门和江左布政使协调粮米,输送军粮,赈济百姓,靡费甚巨,因从江南调拨米粮多有不足,只能在淮安府购置搜括,一时间,致城中米粮售价大涨。”贾珩心头思量了下,面凝重,问道:“其他的呢?”

“城中传言说大人已在中游的颍州洪,洪泽湖大堤随时有溃决之险,淮安府城危在旦夕,加上淮安府下辖宝应县的百姓,已经开始疏散,一时之间,淮安府城中人心惶惶,富商巨贾携家眷、乘舟船向扬州甚至更远的金陵逃遁,而人心更为惶惧,城中百姓囤积粮食,愈发致粮价大涨。”徐开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段时,几乎是象丛生。

贾珩面微冷,问道:“两江总督沈邡,江左布政使徐世魁等人何在?漕运总督杜季同等人呢?这些人都眼睁睁看着?”徐开道:“大人,听说这次是南京官吏的家眷在哄抬粮价,这些人不敢辖制,也未可知,或许……还有推波助澜。”徐开身为两榜进士,通过一些在江南为官的友人,得知了不少金陵的秘闻,大致锁定了,就是在金陵致仕的官员的亲族,借此贪腐。

贾珩面沉,道:“来人,让两江总督沈邡,漕运总督杜季同,还有江左布政使来河道衙门议事。”一个锦衣府卫高声应命,匆匆去了。

不多时,先去查察锦衣探事的刘积贤先行过来,领着一个着飞鱼服,悬配绣刀的锦衣百户大步过来。

“卑职许武见过都督。”那锦衣百户拱手道。

贾珩面微沉,问道:“许百户,淮安府中情形如何?前几天,城中米粮之价上涨,为何不报?”那锦衣百户许武面上见着为难之,说道:“因为牵涉众多,卑职正着人调查这次囤货居奇、哄抬物价的商贾来历,已有簿册汇总,还请大人查阅。”说着,从袖笼中取出一份簿册,双手恭谨地递送过去。贾珩接过簿册,凝神翻阅着,目光沉不定。

南京户部尚书潘汝锡的孙子潘向东、户部侍郎钱树文的妹夫纪有松,兵部侍郎蒋夙成的弟弟蒋廷瑀、前内阁大学士、太傅郝继儒的三孙子郝希先,国子监祭酒方尧的儿子方旷,南京守备甄璘……

看着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贾珩眉头紧皱,目光跳了跳,因为他发现了贾家在金陵的十二房之一的子弟。

金陵的偏支贾攸一房,也涉案其中,和甄家的人搅合在一起。

估计,这也是这位锦衣百户拖延着不报的缘由,因为牵涉到了锦衣都督贾珩本人,这一个不好,说不得没有功劳不说,还有了罪过。

贾珩目光微冷,道:“这帮国贼蠹虫!”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崇平帝明知道齐不贤,仍然要任用齐,因为还有一个更烂的。

至于贾家在金陵十二房,他自会清理门户,在神京太久了,差点儿都忘了金陵还有贾家一大堆人。

锦衣百户许武见贾珩神不似作伪,心头松了一口气,拱手说道:“都督,一些人的粮食除却自己田地产出,还有两位是是从金陵府库赊欠,等着售卖高价,待粮价平稳后,再购置粮米填补亏空,相当于不费一粮一米的无本买卖,此外,还在游说两江衙门以藩库之银购置彼等粮米,赈济淮徐、淮扬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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