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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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芳瞥了一眼蟒袍少年,心头冷笑连连,小小年纪,仗着圣上信重不知天高地厚,以臆测而决断军国重事,岂堪任军机大臣?

崇平帝这时岔开话题,说道:“李阁老前去了北平,传来消息,已拿下蓟镇总兵唐宽,着人槛送京师,北平经略安抚司初建,尚需粮秣辎重,户部是怎么安排的?”召集一众阁臣、军机司员共议兵事,自然不是单独议着贾珩所提的一桩事,还有前贾珩所奏的李瓒已整合北平方面兵马的消息。

这时,杨国昌面微顿,道:“原本拨付北平都司的粮秣、军械,照常供给,如是不够,老臣再协调户部与兵部。”崇平帝看向施杰,问道:“兵部?”施杰面微顿,道:“军械甲胄,已准备有数,这几正朝北平府转运,另北平府也有不少匠师作坊,可保供应无虞。”崇平帝点了点头,道:“一为人事,一为钱粮,如今钱粮馈给不缺,关键还是选人、用人,兵部对原边将考核,能上庸下,也要及时跟进。”军机司员杭拱手道:“先前阁老赴北时,已从武选清吏司带走了相关边将的履历文册,微臣这几也会随时将将校考核。”

“不要局限于边将,如有合适人选,可从西北、云南两地调拨百战之将。”崇平帝淡淡目光掠了一眼金、穆二人。

他让东平、西宁两家进京,并为其子弟安排进军机处,正是以收两家之心。

拱手应是。

柳芳附和说道:“圣上所言甚是,边事不振,全因将校无能,累死三军,我大汉猛将如云,择良将镇北,可一扫颓势。”崇平帝看了一眼柳芳,旋即道:“如今蓟镇总兵缺人,兵部相关可有良将推荐?”贾珩此刻听着君臣问对,面沉肃,缄默不言。

就在这时,崇平帝忽而问道:“子钰。”贾珩神情一如往常,说道:“臣以为还是要等李阁老来的奏疏,李阁老应该会提及蓟镇总兵人选,只是兵部方面也可拟出备选人选,以供圣上和李阁老参酌。”面对天子的垂询,他如果此刻拒绝出言,就是政治不成的表现,不说心怀怨望这般严重的话,会给人的觉,抗能力不够。

然而贾珩这献策一幕,在柳芳眼中就有几分死撑的意味。

或者用后世之言——挽尊。

毕竟方才一个提议被群臣反对,对其信心也有不少打击吧?

官场上,一般而言,提议响应寥寥,或者无人赞成,基本就约等于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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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重地,成何体统!

含元殿崇平帝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贾珩建言,吩咐说道:“兵部,武选清吏司要拟出将校名目来,将京营、地方都司的官将,择选忠勇智谋兼备者列入,以供参酌。”杭拱手道:“臣遵旨。”这时,军机司员金孝昱目光闪了闪,抱拳道:“臣以为当对京营诸将仔细甄别、考察才是,军机处与闻枢密,会同兵部考核才具,输送北平经略安抚司。”贾珩面谨肃,朗声道:“圣上,臣以为此议可行,臣愿亲领此事。”此时金孝昱脸一黑,心头就有些不悦。

他这番提议,自是为了自己可以手京营做准备,这贾子钰竟这般贪功揽权?

崇平帝点了点头,看向贾珩,目光温和几分,道:“你和施卿多多商议才是。”虽然对其方才提议未予采纳,但由贾珩领兵京营,钳制武勋的政治布局,依然未变。

只是也不知为何,崇平帝忽然觉得心底深处有一些隐隐的失望。

终究是年轻,纵然天赋异禀,才情过人,可未经战事,尚需多加磨勘才是。

毕竟这般多的军机和内阁阁臣,只有一个杭与史鼎不痛不的赞同,其他人多是对贾珩的提议反应冷淡,这就说明对贾珩关于河南局势的推断并不认可。

只是,方才所议为调兵必要论证,而非人事任命和国策走向,也就没有争执的剑拔弩张,可恰恰是这种冷飕飕的议事气氛,比那种言辞烈、赤膊上阵的议事氛围,让身为御极天下十数年的崇平帝,更能“觉察”出贾珩所提议不够成

一般情况下,一项提议也好,或者一个推断也好,没有获得广泛的支持和赞同,那么只有一个缘故——价值不高,甚至没有价值,连引起争论的价值都没有。

形象一点儿说,如果没有被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数次打断,提议就不够英明、正确。

“臣遵旨。”贾珩面不改,拱手道。

他对崇平帝的表现并不意外,对他的信任依然安若磐石,但因为高期望值,心底或许有一丢丢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望。

而后,群臣又开始议着经略安抚司的相关事务,贾珩面如常,该发言时发言,该沉默时沉默,似乎完全不为先前提议被否之事影响丝毫。

这一幕落在韩癀眼中,却让其高看了几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重臣风范。

臣下的提议被否决得多了,天子从来不需要对臣下言听计从。

“内阁诸卿留下,军机处众卿先回武英殿。”过了一会儿,崇平帝沉声说着,分明准备议着内政。

“是,圣上。”军机处众人齐声应着,相继出了含元殿。

贾珩则走到屏风前,面无表情地收着其上舆图,拔着屏风木框上的一钉子。

这落寞一幕落在一时还未离去的柳芳眼里,心头冷笑不止。

异想天开的提议,被内阁与军机众臣齐齐反对,这就是我大汉朝与闻国政的军机重臣?

看着那张年不及弱冠,年轻的几乎过分的面孔,柳芳忽而生出一股“我上我也行”的志气。

贾珩卷起舆图,再不多言,朝崇平帝拱手告退,神情漠然地出了含元殿,立身在广场上,抬眸望去,却见不知何时,悬中天,煦光普照大地,赫然到了晌午时分。

,又是一个晴天。

贾珩如是想道,举步向着武英殿而去,行过巍峨殿遮蔽的影,听着风吹过金琉璃瓦发出的“呜呜”声,红梁柱下,头戴山字无翼冠,着飞鱼服,执刀而立的卫士,在微风中岿然不动。

贾珩步伐不疾不徐,却在思索着河南局势。

如果说昨还有六分把握,那么现在已有八成把握,因为河南之变,哪怕是中枢阁臣都没有料到,他如果易地而处,也要抓住机会裹挟民,席卷州县。

而在贾珩思量时,武英殿左侧忽而传来一道唤声,带着几分戏谑。

“这不是贾大人吗?这都晌午了,可是要回家用午饭?”金孝昱笑问道。

这是讽刺着贾珩前几在中午翘班儿回家。

而不远处又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柳芳笑着近前,说道:“贾大人应不是要回家,说不得哪位皇女已备好了午膳在里招待贾大人,这般福,真是羡煞旁人呢。”金孝昱笑道:“竟还有此事,贾大人听说当初幸进,也是走的某位公主的门路吧?”贾珩徇声望去,只见前军都督同知柳芳,后军都督佥事石光珠,三等威远将军马尚,还有金孝昱以及穆胜等人。

多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贾珩,只有东平郡王之子穆胜皱了皱眉,言又止。

贾珩按紧了间宝剑,冷冷看了一眼柳芳和金孝昱二人,沉声道:“柳芳,金孝昱,此为重地,尔二人身为军机司员,与闻枢密,却在此嬉笑无状,成何体统!本官为值宿军机,着命尔等即归家自省,不得有误。”金孝昱、柳芳:“???”穆胜以及马尚等人面倏地一变,似是没有想到对面之人竟猝然发难!

柳芳怒目圆瞪,正要张嘴驳斥,却见那蟒服少年面如霜,冷喝道:“锦衣卫士何在?”原本在廊柱、殿角戍卫的七八个锦衣府卫,步伐匆匆下了楼梯,为首者是一个试百户,拱手道:“卑职见过都督。”

“将这全无体统的二人带离苑!”贾珩沉声道。

他为锦衣都督,在中有维护警戒之责,可以简单命令锦衣卫士。

“诺。”锦衣将校未曾犹豫,吩咐着几个卫士按住柳芳和金孝昱两人。

“贾子钰,你要做什么?”柳芳面倏变,道:“你凭什么动本官?”贾珩冷冷看向柳芳,道:“军机处章程赋军机大臣以黜罚军机司员之权,柳芳、金孝昱,伱二人回府反省五,写一封检讨书递本官,再前来军机处行走,至于着锦衣卫士拿下汝二人,本官为锦衣都督,有警戒皇,维持仪仗之责,尔等在此三五成群,拦阻军机大臣,嬉笑讥骂,何其妄为!”此言一出,柳芳只觉眉心狂跳,怒火在中积郁,熊熊而燃。

你是锦衣都督,又是军机大臣,锦衣都督因为我等拦阻军机大臣,然后拿下我等?

对了,军机处章程,当初也是你贾某人制定的!

贾珩道:“将此二獠叉出去!”摆了摆手,示意锦衣校尉将两人架走。

柳芳面怒气翻涌,咬牙切齿道:“贾珩小儿,你给本官等着!”贾珩面淡漠,说道:“詈骂,威胁军机重臣,罪加一等,堵住嘴,叉出去,杖二十!”三等威远将军马尚,石光珠等人脸微变,目光惊疑不定。

金孝昱面大怒,叱骂道:“姓贾的,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宁国一庶支,靠女人裙带得以幸进,竟敢对我等无礼?”此言一出,东平郡王之子穆胜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只怕要出大事!

贾珩面如冰,已紧紧按住了剑柄,忍住心头一股杀意,沉声道:“堵住他的嘴!皇地,胡嚷喊,詈骂军机重臣,即刻拖至门杖责四十。”

“诺。”锦衣试百户拱手应着,拿着一团破布到金孝昱和柳芳嘴里,然后吩咐着几个锦衣校尉,押着剧烈针扎的金孝昱,以及面带怒气的柳芳,向着门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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