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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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通绕过屏风,快步来到窗前,拱手施了一礼,说道:“怜雪姑娘,那《三国演义》话本作者就在楼下,他有话要禀姑娘。”怜雪秀眉颦了颦,白玉无暇的脸蛋儿上现出疑惑之,轻声道:“刘掌柜没有将书稿带来吗?怎么带来了作者?”一旁的嬷嬷,趁机笑着说道:“姑娘,这刘通是不中用了,姑娘让他带了
蛋来,他偏偏将下蛋的老母
抱过来做什么?”怜雪闻言,目光深处闪过一丝烦厌,脸上却没有笑意,吩咐道:“嬷嬷,去楼梯口看看,别让什么人上来才好。”那嬷嬷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刘通道:“怜雪姑娘,此事另有隐情,还请容禀。”怜雪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听着刘通叙说。
待刘通说完,怜雪容滞了下,语气古怪说道:“那贾珩想要见殿下?议购书之价金?”刘通面
苦笑,说道:“那贾珩就是这般说的,姑娘觉得该如何回禀殿下为好?”怜雪轻声道:“殿下多半是不会见他的,再说,文稿写的什么样,也不能听其自说自话,就算文稿写得好,所谓君子喻以义,小人喻以利,他这
身铜臭之人,与殿下谈论……殿下一定会拂袖而去的。”刘通道:“老朽也是这般想的,但这贾公子执意要重谈价金,看这情况,若是不与之重商,后文就不再写。”怜雪想了想,说道:“你见过他写得文稿吗?水准如何?”刘通凝了凝眉,想着路上读得那剩余回目,就道:“不亚名家孟东楼、吕青庵等人手笔。”刘通所言,都是金陵的话本名家,金陵坊刻发达,小说出版市场更是成
。
“既是重定价金,那就给他名家同等的价金。”怜雪笑了笑,说道:“殿下这次来索书稿,也是一时兴起,若是书稿并无出众之处,兴致说不得就淡了。”她才不想让什么七八糟的人去见公主,若是引公主不快,发落下来,她也要受得牵连。
“不妥吗?”然而,怜雪说完,抬头去看刘通,只见老者苍老面容上现出一抹惊异之。
刘通摇头苦笑道:“是老朽在上来之前,那位公子好像已料定了姑娘的反应,说辞几乎一般无二。”见怜雪玉容微变,眸中明晦不定,刘通就道:“怜雪姑娘,如不然和他解了文契,让他赔付定金一百两算了。”事到如今,他隐隐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算计,尤其那一位姓既是姓贾,难不成是得了那宁荣二府授意?为了某些图谋,这才想走通公主殿下的门路?
然而刘通的疑虑,注定是和空气斗智斗勇。
怜雪这时默然片刻,道:“告诉他,让他将稿子送来,求见之言,我也帮他带到公主殿下那里,至于公主见不见他,看他造化,还有文稿,如名家孟东楼故,以千两润笔之资。”她自是相信翰墨斋老掌柜的判断,既是说不下名家手笔,想来完全版印、售卖,也能得利五六千两吧。
想了想,怜雪又幽声道:“若公主不愿见他,他再不知进退,壑难填,就不要再收他的稿子了,并知会各家书商,哪个也不准收他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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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打秋风以翰墨斋背靠晋长公主的势力,如在神京城中向着几家书商打招呼不收贾珩的书稿,还真的能造成一种“封杀”之相。
刘通从翰墨斋三层下楼之时,见到贾珩时,将怜雪姑娘之意转述,道:“贾公子,那位贵人能不能见公子重议价金,还要再看,贾公子先将文稿给老朽罢,老朽给那位姑娘送去。”贾珩点了点头,将随身文稿递将过去,道:“凡六回目,都在这里,有劳老先生了。”显然那位贵人身旁的侍女并不想见他。
易地而处,他也多半如此。
贾珩拿起小几之上的香茗,抿了一口,对一旁侍奉的伙计,说道:“告诉你家掌柜,我先回去了。”这几都要筹备婚事,有几个请柬都要亲自去送。
不管是前身的表弟董迁以及蔡权、谢再义,还是国子监的宋源和韩、于二人,抑或是神武将军冯唐府上,以及贾母老太太那里,都需他亲自去登门拜访。
贾母那里,不过是周全礼数之意。
这都不用想,贾母怎么会来?
只是不管如何,在贾珍夺亲一事上,贾母终究还是主持了公道,不管她是出于什么考虑,他都要承这份情,更不要说还将晴雯送了过来,秦可卿顺利过门,总要知会一声。
但对贾府的态度,他的策略依然是保持着若即若离态度,能切割就切割,不能切割也不要被贾家血,给贾家两府做保姆的事,他实在做不来。
当然,利益换不在此列。
其实,这也算是贾家败落之故,但凡官宦士族之家,也不是说嫡系子孙都是成器的,毕竟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若是嫡系子孙不成器,旁支若有出子弟,也当笼络结纳才是。
贾母又是送丫鬟,大抵无意中就有这层用意。
贾珩这边厢出了翰墨斋,乘驴车,向着家中赶去,去书写婚柬,送人,暂不去提。
却说怜雪取了书稿,在两个嬷嬷的侍奉下,登上翰墨斋后门处停好的马车,向着晋长公主府而去。
这位长公主得崇平帝之母,荣养长乐中的那位皇太后宠
,食邑万户,尊荣至极。
就连修建的公主府也是轩峻峥嵘,巍峨华丽,园林占地数顷,内里亭台楼阁,假山廊桥一应俱全,竟比之寻常公侯之家都要尊荣几倍。
实际,神京城自为陈汉国都以来,经历代修缮,已渐复唐时旧貌。
诚然,自唐季以来,五代世,关中大地屡被兵燹,都城渐渐残破,水运不通,人口
失加剧,似乎不再适宜建都,但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北平未曾为京前,还不是天天沐风吃沙?
及至宋时,有西夏项枭祸西北,宋自然不会舍弃汴京成
的漕运体系,转而定都长安。
但远有前宋定都开封,无险可持,蒙汴梁之,终宋亡于金,后有大明嘉靖坐困京师,凭敌来去,自焚失国……如此前仆后继之惨烈事,陈汉怎能不汲取教训,痛定思痛?
陈汉太祖、太宗,为宗社绵延计,国家长治久安计,历时三十余载,方重建西京,为解决人众地狭,就食于洛的窘境,于关中疏浚河道,广修水利,扩建城池,营造室,历经百年,堪堪立都,得崤函之固,据山川之险。
二十年前,辽东失守,东虏持强骑,威北平,天下震动。
也侧面说明了昔陈汉太祖择都的深谋远虑。
事实上,前明之时,洪武二十四年就有定都长安之意,监察御史胡子祺上疏曰:“……据百二河山之险,可以耸诸侯之望,举天下形胜所在,莫如关中。”,当时的朱元璋颇为意动,命太子朱标考察关中,但之后朱标病死,迁都之事渐罢。
历经靖难之后,始迁都于北京。
定都之事,毫不夸张说,就是……千年大计。
既是千年大计,雄安一方,筹谋数十年,再造乾坤,重厘经纬……不为过吧?
怜雪提着裙裾,下了马车,进入府中,行了约半刻钟,经过月亮门,绕过一座敕造萱华堂的正厅之中,来到一座高有三层的阁楼,听着从琼楼之上传来的琴音,就轻了步子。
阁楼之木梯,铺着羊地毯,故而上下楼梯,倒也悄然无声。
怜雪来到二楼,抬头看向那道悉的华美身影,其人着一袭红
裳长裙,纤
高束,将玲珑曼妙的身姿映衬出来,修长白皙的脖颈下,锁骨
致如玉,抹
下是秀
双峰。
葱郁云鬓间别一支金钗步摇,高高挽起的妇人发髻,将一张国天香、
若桃蕊的脸蛋儿映出,纵是不施粉黛,也难掩绝世芳姿,而妇人眉梢眼角间,
溢出一股轻
、妩媚的风韵。
举手投足间,气质典雅、端娴。
纤纤素手正提着一个紫砂茶壶,斟着茶,热气腾腾的水,冲入琥珀琉璃一样的酒杯中,绿茶叶一片片舒展开来,对面小几之畔,跪坐着一个着素
刺绣蟒袍,年龄二十四五岁,面庞瘦削,鹰鼻深目的束发青年,欠身道谢。
“姑姑的茶艺是愈发见长了。”楚王陈钦,端起茶盅微微抿了一口,看了一眼对面的裳丽人,
鸷、柔谲的眸子闪了闪,心头不由生出惊
之
。
也不知是不是应到这目光,晋
长公主颦了颦秀眉,一张晶莹如雪的玉容又是清冷几分,淡淡说道:“楚王有什么正经公事,只管打发了长史来就是,不用七拐八绕地让月儿递话。”却是前天,楚王送了清河郡主李婵月一匹照夜玉狮子的宝驹,李婵月才引着楚王来到府上,求见得晋
长公主一面。
楚王放下茶盅,对晋长公主笑了笑,说道:“就知瞒不过姑姑法眼,确有一事相求,前
李大学士在大明
禀了父皇,要筹措一批军械和粮秣,即刻解送到前线去,供应山东提督陆祺麾下所部,当
侄儿不才,主动求了这个差事。”
“当此边事纷扰之时,你能主动为君父分忧,也不枉皇兄派你到兵部观政。”晋长公主神
淡淡,声音清冷说着客套话。
齐楚二王并非崇平帝的皇后所出,故而相比魏粱二王,楚王在晋长公主这里,自然态度不冷不热。
楚王也不以为意,放下茶盅,正说道:“姑姑,现在侄儿有一桩难处,正要叨扰姑姑。”晋
长公主玉容微顿,道:“什么难处?”楚王解释道:“先前是由户部筹措粮秣,但现在骤然由侄儿接手,户部那边说秋粮还未解运京中,仓中夏粮又将将供应京营官俸,不能擅动,正是青黄不接打饥荒的关口,故而只得另行买粮,侄儿听说姑姑在京中开着几十家粮店,厚颜相请,看能不能先匀出一些卖给侄儿?”晋
长公主闻言,拧了拧柳叶细眉,凤眸闪了闪,清声道:“这些商贾中事,你去和府上的谢管事谈就是了,既为国家边事,按着收购价卖给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