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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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就吩咐着后厨摆饭，但几人神情恹恹，明显没什么胃口。

宁国府贾珩在将晚时分，则返回府中，步入厅中，正见着堂珠翠，声笑语。

秦可卿正与湘云说着话，探、黛玉也在一旁掩嘴笑着。

见得贾珩回来，秦可卿笑道：“夫君，下衙回来了？”贾珩应了一声，看着那张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笑靥，一时间竟有些心虚，转而看向拿着手帕，兀自笑得前仰后合、花枝颤的湘云。

黛玉这时敛去了笑意，将一剪秋水投向少年，却见少年目光波动了下，不由微微偏转过螓首。

惜同样歪着俏丽的小脸，看向贾珩，笑问道：“珩哥哥，可是从京营回来的？”贾珩笑了笑道：“先去了锦衣府，问了下林姑父在南省的事儿，后去了京营……五城兵马司今没递来什么急务吧？”探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范先生命人将近月以来缉捕的犯人以及东西两市收缴的税银明细，送来让兄长阅览，若是可行，就直接用印呢。”贾珩笑道：“等我晚上看看。”几人听着兄妹二人的对话，面带笑意，也不话。

秦可卿则吩咐着丫鬟，去后厨准备饭菜。

黛玉抿了抿，问道：“珩大哥，我爹爹那边儿？”贾珩道：“倒没什么事。”探轻笑道：“林姐姐，珩哥哥现在管着锦衣卫，保护林姑父比之先前，还更为便宜了呢。”黛玉也不再说其他。

探又问道：“珩哥哥接手京营整顿事务，可还顺利吧？”贾珩面异样了下，道：“稳中向好，开之前，应初步告一段落。”探道：“那就好。”湘云这会儿却撇了撇嘴，手中拽着垂落在前襟的辫子在手指上绕着，道：“三姐姐和珩哥哥，现在说的都是外面的大事，我们都不上嘴了。”秦可卿笑道：“他们兄妹，对军政之事是比旁得事还要有兴致一些。”心头还是有几分嗔怪的，知道你们兄妹情亲近，也不用一直旁若无人，都冷落其他人了。

贾珩自失一笑，说道：“听你们的，此间不谈公事。”转而又说道：“三妹妹上次说要学骑马，我明天打算买几匹小马驹。”秦可卿：“？？？”探眉眼弯弯成月牙儿，惊喜道：“珩哥哥，真的吗？”她其实一早儿就想学骑马了，但奈何没有机会。

贾珩笑了笑，道：“明天就置备马驹、马具，会芳园以北，有一大片儿荒草地，着人平整了下，闲暇时可教三妹妹骑马。”荣宁二府作为公侯之家，花园修得还是比较大的，内里假山湖泊，林木蓊郁，最终合二为一修成的大观园，更是占地广阔，甚至可乘舟泛湖。

黛玉拿着粉红手帕遮住半边脸儿，歪着螓首看向探，打趣说道：“家里这次是真要出个花木兰了。”探桃腮羞红，轻声道：“什么花木兰，我听说那些公主、郡主，都有学骑术，不说多通，但骑马出行，也要便宜许多。”陈汉风气比前明要稍微开放一些，武勋贵女多有骑马踏青者。

贾珩笑了笑，看向黛玉，说道：“林妹妹若喜的话，也可跟着学。”黛玉俏丽脸蛋儿的明媚笑意凝滞，星眸眨了眨，不知为何，心底既有些跃跃试，又有些畏惧不前，只得垂首不语。

贾珩暗道，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黛玉这个弱不风的身子骨儿，别被马…震散架了。

湘云苹果脸上红彤如霞，拊掌笑道：“珩哥哥，我要学骑马，你教我好不好？”贾珩看了一眼螂形鹤势，笑意娇憨的湘云，轻笑道：“云妹妹体格健壮，不仅可以学骑马，还可学刀，若在那戏文中，也是穆桂英、樊梨花的人物。”湘云格格娇笑，说道：“樊梨花用的是，我若是练兵刃，可要练刀，最好是如那青龙偃月刀，珩哥哥，我最喜温酒斩华雄的关羽了。”说着，手中的手帕扬了扬，昂着头，着初具规模的小熊，手捋光洁的下巴，作势说道：“酒且斟下，关某去去就来……”众人见其烂漫可，拿腔拿调，不由为之绝倒。

就连在一旁听着说话的惜，清冷的脸蛋儿，都恍若霜雪化开，笑颜灿然。

贾珩笑了笑，说道：“云妹妹想要成为关羽可能有难度，若勤练武艺，可以考虑考虑成为上将潘凤。”湘云苦着脸道：“是那个被华雄三合砍于马下的潘凤？”众人见状，都是笑了起来。

都是看过贾珩的三国话本，自是知道在说什么。

几人正说笑间，忽地外间婆子进来禀着，元、宝钗从西府过来。

不多时，元、宝钗在丫鬟抱琴、莺儿的陪同下，进入厅中，听着声笑语传来，被哀伤染了一天情绪的几人，甚至有些轻度不适应。

贾珩面上原就疏淡的笑意敛去，温声唤道：“大姐姐，薛妹妹，从王府回来了？那边儿怎么样？”元、宝钗应了一声，上前向着可卿、贾珩见礼，与探、湘云等姊妹打过招呼，纷纷落座。

“珩弟。”元看向对面那年轻的不像话的少年，叹道：“舅舅那边儿，目不忍视，几个表弟，不过冲龄之年，就不幸罹难。”贾珩沉默了下，道：“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悲苦莫过于此了。”众人都跟着慨了几句。

这时，丫鬟进来说道：“夫人，后厨饭菜做好了，现在可否呈上来？”秦可卿柔声道：“夫君，姐姐妹妹们，先用饭罢。”众人齐声应着，然后净手，开始用晚饭。

待用罢晚饭，品茗叙话。

贾珩情知元来此，应是有事儿，看着温宁、静美的少女，温声道：“大姐姐先随我到书房叙话如何？”元连忙点头应允。

二人正要起身，却见宝钗杏眸似有着几分纠结，手中的帕子绞着，不停瞧着他这边儿。

贾珩心思电转，多少猜出了一些缘故，道：“薛妹妹也可一并过来，正有桩事儿和薛妹妹说。”宝钗被唤着，娇躯微震，正对上那双湛然有神的眸子，不知为何，竟有一种难言的动袭上心头。

这在后世，也是一样。

如果有人察言观，察你的情绪纠结，急你之需，油然而生的一种情绪低谷直往峰顶的觉。

一再劳烦于人，宝钗自有些羞臊，难以启齿。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薛妹妹过来罢。”宝钗“嗯”了一声。

内书房屏风隔断的小厅中，灯火如昼，几人纷纷落座。

贾珩让晴雯给元和宝钗倒了一杯茶，然后看向两个身姿丰盈、气质端庄的少女，道：“大姐姐，薛妹妹。”元迟疑了下，柔声道：“先前听珩弟说，似和晋长公主府一同做着东城的营生，我如今在家中，也别无他事，静极思动……”贾珩道：“大姐姐若想帮忙，我欣然见之，不过……”

“不过什么？”元丰润的玉容上现出好奇之。

贾珩道：“那些生意，我原也不大过问，突然分作两边儿……”之前，他就几乎全权给了晋长公主府以及范仪去运作，但范仪现在帮着他料理五城兵马司，几乎全部转给了晋长公主府的人。

着元的期待目光，贾珩沉道：“如是要帮着看顾东城的一众营生，大姐姐不妨在公主府充为才人赞善，处置事务还要便宜一些，当然，这不同于在里，内外隔绝，不得还家，晋殿下平易近人，对姐姐这样的荣国武勋之后，也不会当婢女使唤。”晋长公主主府上，设有左右总管，是两位上年龄的妇人充任，至于公主府卫队则是由夏侯莹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