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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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则是皱眉道:“这下手也太重了,贾珩?嗯?这是那一支儿?”说着,就疑惑地看向凤姐。
贾珍怒拍桌子,道:“反了,当真是反了!”怒之下,竟是和赖升所言一般无二,倒也不枉是主仆。
这打的是赖大,打的是他宁国府的脸!贾家的脸!
贾珍道:“那狗东西在哪里?我要拿了那个没王法的东西!”忽地抬头看见贾蓉,目光鸷,好似要吃人,“孽畜,你做得好事!”贾蓉这时已没处儿藏,噗通跪下,叩首道:“孩儿也没办法啊,贾珩他拳脚功夫了得,对,冯家大爷都说他拳脚功夫了得,等闲人近不得……”贾珍说着,就要去拿手中的茶盏,却见凤姐起身,道:“珍大哥息怒,蓉哥儿他才多大,哪里就办了这样大的事情,不值得就生这么大的气。”贾琏也是起身来劝,道:“蓉哥儿方才不是说了吗,那贾珩是个好勇斗狠的,蓉哥过去,也挨不住一通老拳。”凤姐和贾琏来劝,贾珍面
变幻着,说道:“要不是你二叔和婶子护住,今儿非揭了你的皮!”
“都起来吧!”贾珍又是断喝一声。
贾蓉吓的一哆嗦,缓缓起身,走到贾琏和王熙凤面前,躬身一礼,道:“多谢二叔,婶子。”贾珍重新落座,余怒未消,显然还为贾珩的“狂悖”气愤。
贾蓉道:“儿子有下情回禀,那贾珩还有句话要儿子转述给父亲。”
“哦?说什么了!”贾琏问道。
贾蓉道:“贾珩说,老爷若是和他谈事情,不需用这样的刁奴出来,还有让老爷另约了地方,此非年关祭祖,他不会进府里来。”
“你们听听,这说的叫什么话!我贾族公侯百年,怎么就出了这起子目无尊长的混账!”贾珍对着一旁的凤姐和贾琏,愤愤说道:“即刻让人赴了京兆尹,禀了府尹大人,拿了这无宗族长辈的混账。”贾琏皱眉道:“京兆府也不管这等事啊,再说,若是闹将起来,恐怕引人笑话。”尤其听这档子事,似乎还有抢了贾珩亲事一截儿,本来就不占多少理儿。
贾琏一听这种事儿,就觉得闹到官府,贾家也难打赢官司。
“什么笑话,不过使些银子就是了。”贾珍说到最后,也有些底气不足。
时任京兆尹的许庐,行事刚正,不徇私情,与贾家关系无涉,本不怎么卖贾家的帐。
凤姐拧了拧眉,道:“珍大哥,贾珩方才说什么刁奴,这里面莫非有什么隐情?我怎么听这儿话里话外,贾珩似有和珍大哥好生谈谈的意思?”凤姐见贾珍愁眉不展,柳叶弯眉下的丹凤眼闪了闪,却是有意要显示自己的能为。
贾珍神情沉,也是在心中咂摸着贾珩的那句话,想了想,喝问道:“蓉儿,将你见贾珩前后始末,都一一说来。”贾蓉犹豫了下,当即开口,就是一五一十说来。
贾珍皱眉道:“这贾珩,什么意思?莫非还有可商量之处?可上次,又说什么万金不可失信于人?”贾琏开口道:“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可商量的余地,珍大哥不妨再与贾珩谈上一谈?”贾珍起身,背着手在廊檐下来回踱着步,思索了一会儿,抬眸看向贾蓉,道:“蓉儿,你下午再去,送一封书信,就说,老爷我晚上在翠红楼约他谈事,看他来是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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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箭术贾珩归家之后,先将买好的时文汇编集放好,然后洗了把脸,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了
上涌的酒气。
先前,他虽趁着酒意,将赖升等恶奴打了一通,但一来下手自有分寸,二来也是评估过后果。
“打了赖升,只要不闹出伤亡,贾珍再怒,所能施展的手段也有限,因为完全断绝了寻官府力量介入的可能,而如是请所谓家法族规,也没有那般容易,除非我在祭祖时,做出火烧贾族祠堂这等大逆不道、骇人听闻的事情,否则,贾珍想要以所谓家法族规服于我,不过是痴心妄想!”这时代的家法族规,在一些偏远地方,或许宗族势力强横,其如金科玉律,但到国都神京这等首善之地,国家自有法度在,岂容滥施施私刑。
实际,历朝历代官府,对私刑的态度一直是持否定态度。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其实这句话有失偏颇。
纵然自西晋首倡“准五服制罪”以来,历朝历代,也从来没有说过,父亲故意打死儿子的人伦惨剧是啥事儿没有的,只是据亲属远近减轻刑责,不判死罢了。
父子尚且如此,况同宗同族?
所谓生杀大权,悉出于上。
纵然贾珍是族长,此非年非节,在京都首善之地,国家法令森严,贾珍想要摆族长的款儿,对快出五服的远亲施以私刑惩戒,也要受到时人诟病。
更不要说,贾珍争执之因,实在上不得台面。
但难保贾珍施谋诡计暗害,故而贾珩才说,不会到宁国府一会贾珍。
“反而今我若忍气
声,前往宁国府受得规训,才会助长贾珍嚣张气焰。”贾珩饮了一口茶,将此事放在一旁。
贾珍的事,虽然可气,但只要拢住秦业家,再牢牢占住道理,他就不用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