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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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开面带微笑道:“一晃近月未见,昔在这黄河河堤之上与永宁伯并肩抗洪,恍若昨
。”
“是啊,从夏至冬,连这黄河之水也下去了许多。”贾珩笑了笑说道。
两人寒暄着,相视而笑。
贾珩落座下来,打量着目有沉静之气的徐开,问道:“启元兄在汝宁如何?”
“汝宁府经战以后,百废待兴,而今年番薯和谷麦喜获丰收,这个冬天好过了许多,而最近正在领着一些刑徒趁着冬季枯水之期兴修水利,待明年不论是干旱还是洪涝,都有一定抵御灾害之力。”徐开神采奕奕地叙说道。
主政一方的实务经历也让这位曾经的翰林词臣身上沉淀了干练、踏实等品质。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仓禀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无饥馑之忧,才能归心安治,律法公平,人心敬服,朝廷自也就重塑威信,纵然来与虏对战,百姓也能欣然而从。”《曹刿论战》的名篇,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但小惠未遍,民弗从也。
唯大小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忠之所属,可以一战。
徐开点了点头,道:“我最近也在梳理府中的冤狱,接受申冤,重塑朝廷威仪。”可以说,贾珩在河南的一番重拳打豪强劣绅以后,地方治理的难度都直线下降了许多。
徐开说着,沉道:“永宁伯,最近京中与女真和谈之声不绝于耳,我来省府办事,也听到一些议论,未知中枢是战是和?”贾珩笑了笑,看向徐开,却并未再将与史鼎说的话重复一遍,而是说道:“其实正有事相托启元兄。”徐开闻言,心头一振,说道:“永宁伯还请言之。”贾珩沉
说道:“启元兄曾为翰林侍讲,才器端实,文辞优长,可否代我书写一篇祭文。”
“祭文?”徐开面上现出疑惑,轻声说道。
贾珩整容敛,肃穆道:“此祭文为十数年来燕赵、齐鲁等地死难于边事的军卒以及黎民所祭祷,以告
彼等在天之英灵,而锦衣府最近搜集了一些战事资料,稍后我拿给启元兄阅览,以便写就祭文,以告
百姓英灵,以为太庙献俘所用。”这种祭表之属堪为宏篇大作,往往涉及到一些生僻的典故和文辞,他肯定是不如徐开一支妙笔生花能够写的
气回肠。
但他也准备了相应对普通百姓的其他宣传手段,将女真的残暴事迹编成图册、故事在神京的茶楼、酒肆叙说,发普通百姓的民心士气。
然后用女真亲王之首级告燕赵齐鲁等地的英灵。
高居庙堂的官员从来不是孤立的个体,他们在神京之中怎么也要受到普通百姓的瞩视,那时,自下而上的万众一心所形成的京中舆论,可以对将起的士林舆论进行围剿。
彼时,谁再言和,谁就是国之贼,天下共击之!
徐开闻言,面现出思索,心头一时间涌起诸般猜测,目光灼灼问道:“永宁伯是要以此法平靖朝野浮议?”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让那些试图向女真媾和的同僚听听,我大汉这些年是如何忍受女真的铁蹄践踏,士民妇孺如何泪洒胡尘,他们却还要和女真媾和,卑躬屈膝,求一夕之安!”这只是他凝聚舆论共识的一部分,舆论的高地他不占领,别人就会占领。
当提及此事,这些人如果还敢再向女真议和,要被燕赵之士仇视,被神京百姓千夫所指,被同僚视若寇仇!
徐开心绪,目中现出一股舍我其谁的使命
,说道:“永宁伯还要稍等几天,我将这些罹难事迹观看之后,焚香沐浴才能书就祭表。”如果他写了这封祭文,无疑要与士林之中的卑躬屈膝之辈一刀两断,但告
英灵,虽千万人我往矣!
贾珩目光盯着徐开,说道:“不急,离京城还有一段时间,稍后我留下府卫,等启元兄书就以后,以快马赶至京城,只要在进京之前能完成此篇宏文,就不误事。”其实这封祭文某种程度上也是徐开向他献出的一封投名状,当然徐开也不吃亏,书就此祭文以后,足以名留青史,芳百世,待他对虏大胜,更可平步青云。
徐开离席再拜,整理了下衣裳,拱手一礼道:“永宁伯放心,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必不辱使命。”贾珩也起得身来,双手牢牢相扶着徐开,面郑重说道:“那就有劳启元兄了。”与徐开叙说完此事以后,贾珩也在徐开的目送之中,重又上了船,登上甲板。
此事算是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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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一章崇平帝:诸卿,且随朕下城相……
开封府贾珩辞别徐开,登上甲板,船队并未再行耽搁,而是再次向着洛启程。
“回来了?”尤氏恰好从一旁船上回廊走来,看向那拔不群的蟒服少年,温宁眉眼之间见着浅浅的欣喜和柔婉之
。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尤氏,道:“尤嫂子这是?”此刻的尤氏落叶黄底子花卉刺绣镶领象牙纹样缎面对襟披风,内着青白方口立领袄子,下着松花
马面裙,鬓发挽成妇人模样。
上身的袄子将丰腴玲珑的身段凸显出来,那股轻妩媚的气息萦绕周围,而那双温婉宁静的眉眼,凝睇而望,似有千言万语叙说。
许是离开金陵渐远,与一众青靓丽的女孩子待的久了,心态年轻了许多,脸上也不像先前那般素面朝天,开始画着澹澹的妆,耳鬓之畔的耳钉熠熠闪光。
尤氏柳眉之下,目光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柔声道:“给她们准备点香薰,人都在屋里呢,这一路过来,天越来越冷了,看着倒是要下雪的样子。”也不知她当初给他织的围巾,他有没有用着。
贾珩点了点头,道:“天是冷了一些,尤嫂子多加件衣裳,仔细别着了凉,咱们到船舱吧,船舱暖和一些。”尤氏听着少年的关心之语,轻轻“哎”了一声,向着船舱厅堂而去。
进入舱室,宝钗和黛玉、湘云、宝琴、诺娜几个小姑娘正在围拢着一起叙话,此外还来了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
贾家的姐妹也没有与咸宁公主和清河郡主泾渭分明,都是同年龄的小姑娘,拉着手有说有笑。
其实,有湘云、宝琴这样情活泼可
的小姑娘陪同,怎么都不会缺着
声笑语,而咸宁公主也知道在场的小姑娘都是贾珩的亲戚姐妹,以往来了几次,也没有摆着什么天潢贵胃的架子。
贾珩这一路北上,基本是两边儿船只来回跑着,有时候还要前往咸宁公主和清河郡主所在的船舱。
见贾珩进来,咸宁公主从绣墩上起得身来,将而去,柳叶细眉之下的清眸柔波潋
,轻笑问道:“先生,可是见过史侯了。”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见过了,刚刚碰到徐学士,说了会儿话。”咸宁公主讶异道:“徐学士?”
“就是前翰林学士徐开,他在汝宁府为知府,我托了他一件事儿。”贾珩语气自然地解释说着,问道:“你今个儿去见你舅舅,他说了什么。”
“别的也没说什么,让我带了几样东西给母后捎去。”咸宁公主清绝、幽丽玉容上见着笑意,柔声说道:“另外舅舅想见先生一面。”贾珩道:“过年时候,在京里再见吧,最近还要往京里赶路。”此刻,宝钗和黛玉两个人见着那正在谈的二人,听着那亲昵自然如同老夫老
的语气,星眸与杏眸对视一眼,心思复杂莫名。
其实,清河郡主还好,情温婉如诗,说话纤声细气,柔柔弱弱,与黛玉还算聊得来,而咸宁公主给钗黛两人的
力就比较大。
并非咸宁公主以身份人,仅仅是在那安静一坐,那种身份很难让人忽视。
贾珩与咸宁公主说了几句话,走到正在下着象棋的湘云和黛玉跟前儿,说道:“我与云妹妹下一局象棋。”黛玉轻声道:“那我和婵月姐姐说会话。”贾珩看向黛玉,对上那一双明亮剔透的粲然眸子,轻声说道:“嗯。”黛玉倒未必是委屈,而是会哭的孩子柰被吃,就是这个格,等晚一些再单独寻黛玉说说话就是。
正在与小郡主凑在书案旁做着画的甄溪,这会儿让开了位置,说道:“林姐姐。”黛玉应了一声,落座下来。
湘云笑道:“珩哥哥,你以往不是琢磨着麻将,我们也好玩着呀,这样大家也能都热闹一些。”刚刚和贾珩在马车之上说了一会儿话,这会儿的少女心底最深处的担心散去了一些,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再也不用担心婶婶让她许给旁人。
宝琴也笑着接过话头儿,说道:“珩大哥,骨牌有着也好。”这时候的娱乐活动还相对贵乏,几个小姑娘这一路行船,对对子、联诗都玩了不少。
贾珩轻声道:“麻将得赶制,现在船上也没法做,骨牌倒是有。”说着,看向鸳鸯,吩咐说道:“去准备一副骨牌。”然后,陪着湘云下了一局象棋,抬眸看向咸宁公主,说道:“你也陪她们玩着,我这会儿去书房看看书。”而后看向正在说话的几人,温和声道:“咱们到了洛就不停了,直接进入关中,不然等河面结冰了,就得下船坐马车了。”一众莺莺燕燕点头应着。
而后,贾珩返回书房继续思量着回京以后的对策。
说是书房,其实仅仅是作为平常看书、休憩之所,靠着舱室的另外一头,内里轩敞,布置典雅。
探已经在书房看着书,见着贾珩过来,起得身来,惊喜问道:“珩哥哥,你来了。”一旁的甄兰也起得身来,提起茶壶给贾珩斟了一杯茶,说道:“珩大哥,喝茶。”自从上次向贾珩请教以后,在这一路上,甄兰就频频拿着书来请教贾珩,贾珩让甄兰在书房的小厅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