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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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就显示出贾珩让齐昆署名联奏的必要,否则反对声
尤为强烈。
看向下方众臣,崇平帝目光微动,心头已是转而思忖起江南大营的人事。
江南大营整顿军务之后,五卫指挥使、指挥同知、佥事尽皆空缺,一时间也调不出军将前去补充五位指挥。
子钰也没有人举荐过来。
崇平帝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转而又觉得江南大营军将初得整顿,也缺乏强将领兵,再等等也不迟。
其实,从目前为止,除了河南之战后的河南都司人选以及河南巡抚的人选,贾珩再也没有举荐过人,至于军将升迁都是兵部叙功晋升。
纵然有心之人,想要借贾珩派贾族中人从军,因多是低阶将校,也很难往培植羽,安
亲信上靠。
而这时,下方众臣看完章程,脸上多是见着惊疑之。
其中关于盐运司以及巡盐御史衙门的职责划分,还有内务府以及户部的权责,以及诸般议事程,俱在细则章程中记载详明。
好像一个巧的制度设计,将一些潜在的风险都被隔绝在外,这等才略,堪为王佐之才。
韩癀眉头皱了皱,心头涌起一股危机,这永宁伯不仅仅是武将,甚至才干不局限在军机。
至于崇平帝,这会儿放下奏疏,沉浸在国库和内帑可收四五千万两银财货的遐想中。
好像普通人种了超级大乐透,开始筹算着钱怎么花,虽然富有四海的九五之尊不会如此皇帝的金锄头,但在大汉各地用银之时,这四五千万两如果投之于国事,无疑……一场及时雨,不,这是一场持续了三五天的甘霖。
说句不好听话,有了这四千五两,哪怕大汉官僚体制空转,都能支撑大汉运行三年。
“看来派子钰去南省,真是是派对了。”崇平帝心绪,暗道了一句。嗯,这位帝王在为自己的识人之明
到欣喜。
这时,崇平看向下方默然不语的群臣,沉道:“盐务新法章程,诸卿也都看过了,朕方才思量,章制自成一法,尤其三方与内外监督,更是别出机抒,想必此举可大为遏制贪腐。”说着,凝眸看向内阁首辅杨国昌,沉
问道:“杨阁老,你怎么看?”杨国昌被“点名”,面
不由一整,拱手说道:“圣上,老臣以为,此法也并非全无弊端,如是不法女干商挂引空单,囤货居奇,或是广贾淮盐,侵灌两淮,盐价或贵或
,可能会动摇盐税
基,老臣请圣上三思。”其实就是一个市场供需调控的问题,杨国昌所言其实也不无道理。故而,杨国昌此言一出,不少官吏纷纷出班附和。
大体的意思是,此法也有弊端,绝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良法,但也没有大举反对。
因为相比该死的盐商,这个雨均沾,人人可为盐商,分盐利一杯羹的新法,还是受殿中群臣
的。
“据章程所载,内务府和户部派员核查诸省民情,巡盐御史也会会同地方府县,进行缉捕纠察,如说完美之法,世间何尝会有?不过是因时因地而已。”崇平帝瞥了一眼杨国昌,冷声说道。
杨国昌闻言,捕捉到崇平帝目光中的一抹冷意,心头不由一凛,拱手而退,再不敢多言。
内阁次辅韩癀眉头皱了皱,思忖着此法的利弊,节本增利,减少转之中的浮费,以此法重定两淮盐务经制,也算是目前的权宜之计。
“先试行一年,再看成效。”崇平帝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众朝臣,沉声说道:“内阁拟旨给永宁伯,由其全权督问两淮都转运司盐务新制试行,票盐之法如成效斐然,再推行长芦、两浙、河东等盐司。”杨国昌和韩癀闻言,拱手应是。
其他官员也都纷纷应是,不再叙说其他。
待退朝之后,随着朝臣三三两两出了苑,朝廷对盐制的改动,或者说贾珩提出的新盐法,也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神京城。
而一些心思活泛的官员,已经开始想着带着本金,前往淮南准备购领盐票,运输食盐前往湖广、两江、河南等地行盐赚取银钱。
崇平帝则在一众内监的扈从下,沿着回廊,返回后。
将近金秋十月,关中大地暑气渐渐退去,凉秋风吹拂在
廷殿宇之间,屋脊上的风铃随风轻轻摇晃,发出细碎清脆的声音。
崇平帝行走在巍峨殿宇之下的红漆木廊檐上,桂花馥郁的香气在殿宇之间漂浮,馨香宜人,让人心旷神怡。
崇平帝问着一旁的戴权,道:“御花园的桂花开了?”
“陛下,开了呢,这是桂花局贡上的新品种,听说是夏家培植而来,这两天,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去御花园游玩呢。”戴权轻笑说着,低声说道。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摆驾御花园。”这位帝王心情这几天明显不错,毕竟,刚刚得了一大笔银子,国事最难的一项已经有了着落。
至于隆治年间的旧账,只能慢慢去算了。
崇平帝将目光从重华方向收回,在内卫的簇拥下,向着御花园而去,这几天宋皇后与端容贵妃都在御花园赏花,弹琴。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梁王从国子监下了学,例行入向着皇后请安,宋皇后与端容贵妃商议着给梁王定一门亲事。
随着这位王爷年岁渐长,也到了婚配之时。
梁王低声道:“母后,五姐还没嫁人,我急着做什么?”宋皇后一袭丹红衣裙,秀发绾成桃心髻,金钗珠翠在近晌光的照耀下,华光璀璨,熠熠金辉。
光洁如玉的额头下,那张华玉容白腻如雪,温婉浅笑,纤纤玉手放下手中的茶盅,抬眸看向梁王,柔声说道:“炜儿,你五姐这也定下来了,你也得抓紧定下才是。”梁王目中见着一丝不屑,咕哝道:“那位永宁伯?我当大汉朝没人了呢,五姐非要嫁他一个有了家室之人?”宋皇后蹙了蹙秀眉,眸中见着几许愠恼,问道:“这是你父皇的主张,你让你父皇听见了,仔细打你的板子,那时母后可不向你求情。”这孩子平时口无遮拦惯了,真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和他姨母就不知道贾子钰有了家室?
梁王闻言,怏怏不乐地“嗯”了一声,只是心头仍有一些不以为然。
宋皇后看看向不知何时停了抚琴的端容贵妃,心头微动,对着梁王说道:“子钰也是大汉少有的俊彦,这次去了江南又立了不小的功劳,将来也不会委屈了你五姐。”梁王已然有些不想听宋皇后这话,目光盈盈闪烁之间,瞥见庭院西南角的番薯幼苗,岔开话题,笑着说道:“母后,父皇今年种下的这些番薯,看着长势不错,一片绿叶茵茵,也不知今岁能够收获多少?”端容贵妃放下手中的古筝,弯弯如弦月的蛾眉下,明净美眸中见着思索之,轻声道:“听贾子钰说,这番薯可收几十石,是现在粮食产量的数十倍。”梁王笑了笑,轻声道:“姨妈,外面不是常说,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想着两地水土不适,会影响田亩的产量,也不一定呢。”端容贵妃蹙了蹙秀眉,清冷幽
的眉眼浮起一抹愠
,并未说话。显然对梁王的低情商发言,心头就有些怫然不悦。
纵然是亲姐妹共侍一夫,宋皇后和端容贵妃对彼此的孩子的情,还是要隔着一层。
事实上,如果咸宁是宋皇后所生,说不得与贾珩的婚事还有许多波折,正因为不是自家生的,甚至对咸宁公主和贾珩乐见其成,还会主动撮合,正好能为自家儿子多一个帮手。
同样,端容贵妃对从小到大脾暴躁骄横的梁王,也更多是一种姐姐怎么生了这么个熊孩子的观
。
不过端容贵妃从来没有表出来,而其
子清冷,对自家女儿尚且严苛,故而也没有引起宋皇后的隔阂。
宋皇后美眸瞪了一眼梁王,柔声道:“子钰从不会做无把握之事,既然说了这番薯能够高产,就有七八分把握,你这孩子总是杞人忧天。”
“母后,他上哪来的七八分把握?他原不是什么都通晓着的,这世上哪有事事尽知之人?听京中国子监的监生说,现在河南官员私下里都唤他为番薯伯。”梁王低声说道。
“番薯伯?”宋皇后闻言,白里透红的芙蓉玉面,顿时见着诧异之。
端容贵妃闻言,也放下茶盅,蛾眉之下,宛如一泓清泉的美眸凝起,看向梁王,静待其言。
虽说先前对贾珩这等有了家室的“老男人”,招惹自己女儿颇有微词,但随着时间过去,也渐渐认可了贾珩这个女婿。
梁王轻声道:“他不是让史家的忠靖侯去了河南为巡抚,在汝宁府、开封府、南府等地大力推广番薯种植,说是可为高产之粮,官吏和百姓心存疑虑,都私下里称他为番薯伯。”好像玉米晓夫一样,贾珩也得了一个被编排的称号,主要还是史鼎在河南发动吏民对番薯的积极推广。
两位云髻高立,雍容华的丽人,面上也浮起若有所思。
梁王笑了笑,说道:“母后,这世上岂有事事俱通之人,就怕不懂做懂,纵然不说农田稼穑之事,就说扬州盐务,按说他去了这么长时间,仍是久拖不决,除了打打杀杀,别的没有了,这些事情他是做不了的,现在还不是姑姑带着五姐南下帮着他了。”如是整饬吏治,领兵打仗,或还有一点儿能耐,但别的也就稀松平常了。
“前些时,听你父皇说还拿了四位盐商,盐务上的事,其实是有了进展。”宋皇后蹙了蹙秀眉,说着,倒也反应过来自家这个儿子对贾珩可能有些不服气。
毕竟是少年心,争强好胜。
宋皇后想了想,柳叶眉之下,那双蕴藏母韵波的慈和目光带着几许宠溺,嗔怒说道:“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等咸宁过了门,你还要时常唤子钰姐夫呢。”梁王撇了撇嘴,暗道一声,五姐那样的品格跟着那么个人,终究是委屈了她。
端容贵妃这时,慨道:“也不知咸宁、婵月她们两个到哪儿了,到扬州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