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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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正道:“臣蒙圣上慧眼简拔,以未及弱冠之龄而统帅京营虎贲,与闻国政,执掌枢密,既肩负对虏作战,自要忠于王事,况微臣背后是圣上,是大汉的亿兆百姓,何敢言苦?”虽钟
雪子,乐而好学,但家事国事天下事,皮之不存,
将焉附?
崇平帝闻听少年之言,心头微震,看向目光坚定的少年,道:“子钰少年意气,既存此志,朕也不好强人所难了。”不愧是被他挑中为女婿的人,只有这样的少年郎才有资格尚公主。
贾珩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辈,刚刚有着戡中原、抗洪江淮的功绩,自是给崇平帝以一种强烈的信服力。
“圣上,对虏之战,臣不能输,圣上也不能输,大汉立国百年,经辽东之败后,再也经不起一场大败了。”贾珩沉声说道。
听着贾珩所言,崇平帝目光有着几分复杂,慨道:“子钰说的对,朕和你都输不得啊。”说着,拉过贾珩的手,这位中年帝王似动了真
情,声音低沉说道:“朕自继位以来,举目所见,弊政丛生,边事糜烂,朕虽有中兴大汉、开万世之基业之志,然天下之事,千头万绪,成难败易,直到遇卿,才如鱼得水,无往不利,子钰为当世英杰,怀王佐之才,可实心用事,建功立业,荣华富贵,青史留名……总之,如卿不负朕,朕必不负卿!”这是一位帝王的承诺。
可以说,贾珩自出仕以来,以一人之力辅佐崇平帝整军经武,巩固皇权,而京营在河南、江淮的表现,也已证明大汉军力回复,无疑让崇平帝看到了中兴的希望。
现在可以说,就差……一场对虏胜仗。
甚至崇平帝隐隐觉得哪怕是如卫青匈奴数百,甚至不胜不败,打个平手,就已是心理预期,原也没一下子想着什么大胜仗。
再是急于求成,也知道军国大事不能之急切。
贾珩面微动,道:“圣上之言,于臣重若千钧,臣惶恐不胜。”方才,他只是顺势表一下类似“下命令吧!”的决心,谁知崇平帝动了真
情,不过帝王的承诺,当时听听也就算了。
不过,说来也有几分古怪,他当初曾在心底说过,如天子不负他,他也不负天子……
崇平帝这边儿想起盐商,目光微冷,心头也生出几分紧迫,道:“既是这般,扬州盐务那边儿的确不能小火慢炖了,需得快刀斩
麻。”打仗需要钱粮,现在朝廷户部显然不能支撑一场战事。
念及此处,说道:“子钰,再等几,你就南下。”贾珩道:“那臣近些时
,就准备准备。”去扬州先行整饬两淮盐务,为之后的对虏战事积蓄钱粮、军械,倒不至于血洗两江官场。
“对了,咸宁回之后,昨个儿还提及伱,你若得暇,也可去看看她。”崇平帝忽而想起一事说道。
贾珩面有些不自然,低声道:“微臣……等会儿去看看。”当着人家老爹的面,去拱水灵灵的白菜,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崇平帝看向略有几分扭捏的少年,轻笑了下,说道:“你和咸宁之事,朕也不好说什么,朕等着你建功立业,唤朕父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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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甄雪:还是姐姐虑事周到……
贾珩辞别了崇平帝,离开大明,前往咸宁公主所在的漱玉
,此刻正是未申之
,盛夏之末,午后光照强烈,暑气炎热,远处一座座殿宇投下一片片
影,不时可见一队队内监、
女穿行在梁柱之间。
此刻,贾珩刚刚进入漱玉,就听得丝竹管弦之音从殿中飘来,循声望去,近得殿前,一个女官连忙
来,与贾珩叙话几次。
女官连忙进入殿中,对在曲乐之下翩翩起舞的少女轻声唤道:“殿下,永宁伯在外求见。”咸宁公主闻言,舞姿乍停,容
微顿,因为刚刚跳过舞,
着细气,脸颊上汗津津的,而脖颈上更是有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浸
了抹
,凝神看向那女官道:“永宁伯过来了?”说来,这是贾珩回京的第三天,一来因在
中,视线汇聚咸宁公主身上,二来咸宁公主自知贾珩要与家眷团聚,也不好贸然相扰。
或者说,咸宁公主纵是晋长公主府也不想去,全无主场优势。
“表姐,小贾先生来了?”不远处坐着的清河郡主李婵月,手中抚着的琴弦,微微一停,同样惊喜问道。
“嗯,我去。
“咸宁公主轻声说道。
然而,未等咸宁公主出殿相,贾珩这时已在另外一个女官引领中,进入殿内。
步入殿中,只觉周遭温度颇为凉,西南角的冰鉴正自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以致殿中的炎热温度比之外间要低了几度。
“先生怎么来了?”见到贾珩,咸宁公主两弯秀眉下,清眸莹润明亮,定定看向对面的蟒服少年,飞泉玉的声音中欣喜难掩。
贾珩看向玉容清丽的少女,笑了笑,道:“原是有事进面圣,就过来看看殿下,殿下这是在跳舞?”其实咸宁公主因为身材苗秀一些,不大如元
、宝钗那样
出汗,也没有那般丰沛,故咸宁公主常有
出魂魄之
慨。
咸宁公主点了点螓首,原本清冷的目光柔润楚楚,近前,轻声道:“在里无事,就和婵月妹妹练练舞蹈。”说着,引着贾珩在殿中落座,一边儿吩咐着女官敬献香茗,一边儿吩咐着女官准备脸盆、手巾,洗着脸上的汗水,妍丽清绝的玉容上,清水水珠扑打在脸上。
这边儿,女拿起芭蕉扇给贾珩以及咸宁公主用力扇着。
贾珩转而看向在一方红木小几后弹琴的少女,笑了笑,问道:“小郡主,方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清河郡主李婵月眉眼柔美,似在贾珩的目光打量下,略有几分腼腆,将原是探出条案下方的一双绣花鞋小脚,迅速缩回裙裾,眸光低垂,俏声道:“小贾先生,方才我只是随便弹弹。”贾珩点了点头,轻笑说道:“随便弹弹吗?刚才我听着倒是动听的。”
“呀?”李婵月晶莹明眸如清蒙雾,心底泛起阵阵羞喜,轻轻柔柔道:“小贾先生过誉了,我平时也不大练琴,现在都有些生疏了,刚刚还觉得是不是弹着弹着,忘了几个调子呢。”贾珩目光温和看向韶颜稚齿的少女,轻声道:“人以琴乐之道为雅事,常言余音绕梁,三月而不知
味,方才听小郡主抚琴,倒也觉身处幽篁,四面来风,幽静凉
,小郡主琴技想来已登堂入室了。”嗯,许是因为晋
曾经叮嘱过贾珩要对小郡主好一点,现在只好补课突击,反正不是亲生的,倒也没有什么
忌。
这时,咸宁公主洗罢脸,听着两人叙话,不由瞥了一眼清丽脸颊浮起浅浅红晕的李婵月,清眸闪过一丝思索。
挥手屏退侍奉殿中的女官,款步近前,落座在贾珩近前,拉过贾珩的胳膊,接话道:“先生,婵月自小就学抚琴了,这段时间更跟着母妃学了不少乐舞,等会儿要不跳给先生看看?”李婵月正被贾珩夸得又喜又羞,闻听咸宁公主之言,楚楚目光微,连忙说道:“小贾先生,我是博而不
,跳舞远不如表姐呢。”贾珩看向李婵月,轻声道:“这也十分难得了。”实在很难想象文静的小郡主跳起舞来,会是什么样子?
咸宁公主看向眉眼低垂,腼腆羞怯的李婵月,转移了话题,轻声道:“先生,这几天得空的话,不如一同去城郊踏踏青。”贾珩默然片刻,轻声道:“咸宁,这几天………明天需得族中祭祖,后天是上朝朝会,还有一桩事儿需给你说,说不得南赴扬州公干。”
“先生又要离京?”咸宁公主秀眉微蹙,讶异说着,忽而心头闪过一道亮光,问道:“先生去扬州,可是因为盐务上的事儿?”贾珩道:“嗯,扬州盐务迟迟打不开局面,我打算去一趟。”咸宁公主定定看向贾珩,抿了抿粉,轻声说道:“那我随先生一同去扬州吧?”这几年,她早就想南下淮扬之地,领略南国风光,只是苦无机会。
而且,身边儿也无合适的人相陪,如今与先生一同前往扬州,革盐法之弊,除贪腐之吏,功成之后还可游山玩水,这比在京里拘束在此方寸之地要好多了。
小郡主螓首微抬,山黛眉之下,星眸熠熠
光地看向少年,分明对扬州之行,也有些跃跃
试。
前段时,少女随着晋
长公主前往洛
、开封、徐州,极大地开阔了眼界。
贾珩拉过咸宁公主的玉手,温声道:“咸宁,这次不是出去玩的,不好带着你,再说容妃娘娘那边儿也不会同意,千里迢迢的,你好不容易回来,总要在家里与娘娘团聚一段时再说。”这次去扬州,除却因为林如海之故,需要带黛玉随行与林如海父女团聚,其他人暂不好随行,否则,整饬盐务,局势危急之时,难保彼等不会铤而走险。
而人一多起来,也不好让人保护。
故而,纵是咸宁想要南下,起码也要等江淮局势平稳一些,不过那时他还在不在扬州,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咸宁公主见贾珩不允,明亮熠熠的眸光不由黯然几分,柔声道:“那我在京城等着先生吧,只是先生这次又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这次……现在也说不了。
“贾珩见着神清骨秀的少女,神黯然,想了想,轻声说道:“等扬州局势平稳一些,你再过去不迟。”咸宁公主闻言,心头一喜,轻声道:“那就这般说定了,那时,等先生去了扬州,别忘了向京中写信。”贾珩轻声道:“写信倒是容易,就是不好寄,你在
里………”李婵月这时,忽而轻声开口说道:“小贾先生,可以寄给我。”咸宁公主道:“先生,你写了信寄给婵月就好了。”
“也好。
“贾珩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