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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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前的小院里铺了各种药材,暗间里更是弥漫着浓浓的药气。小静每天都被累得半死,而被警告不准多问的小厮,则是天天都要煮一桶又一桶的热水,供大小姐使用。

蔚伶最近热衷于炼药,是院落里人人都知道的,但没有人敢多说或多问一句话。

反正大小姐本来就对炼药有兴趣,如今家业又已经给了家主,她近来没什么事要忙,自然就对这项嗜好更热衷了;再说,大小姐的亲事也一直没谈成,大概是拿炼药来填补空虚的子吧?这是下人们心里的想法。

蔚伶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要待在她的院里,就得严守不多话的规矩,在她这里做事的,待遇是最好的,但也挑选得最为严格。

她每为风瑜章准备浸泡的药汤、亲喂汤药的子过了半个多月,他身上的刀伤已开始结痂。

“木头,看来过不了多久,你身上的伤就可以完全好了。”这天,蔚伶为他换好药,笑着这么说。

风瑜章伸手轻轻抚过前已经收口的伤处。

他的左手,前不久终于医好了,嘴也是那时治好的,但比起之后浸药汤时发生的其他意外状况都很快的被缓解,他有点怀疑,蔚伶是故意把他的左手和嘴放着不医的,这样才有藉口继续维持她喂他进食或喝药的状况。

当然,在他的左手及嘴好了以后,他就坚持进食和喝药都自己来了。

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老是让女人喂算什么?

可是他心里却也有那么一点遗憾,毕竟虽然被女人喂食有损颜面,但能和她那么亲昵的独处,觉其实不差,有种被关怀、照顾的浓浓暖意。

“木头,你快要可以下行走了耶,期待吗?”蔚伶脸上仍带着笑。

风瑜章抬头盯着她。

这半个多月来,她从没有问过他一次他是谁,或是他从哪里来,基至是其余的他原以为她会想打采的事,她也一句都没有问过,好像真把他当成她的忠仆了。

奇怪的是,这半个多月来,他也完全没有想逃离这里,或与里联络求援的渴望。

一开始,他是对自己说,身上的毒与伤都太重了,等状况稳定些再求援比较妥当。

可是,后来他的状况比较稳定了,他又和自己说,现在情势不明,而且,他的毒确实正慢慢清除,伤口也在逐渐愈合中,等他更有把握时再逃会更妥当。

那现在呢?他的伤口都结痂了,体内的毒也已清除得差不多,他还留在这儿不走,是为了什么?

“木头,受人恩惠得要千年记啊!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大小姐。”突然,蔚伶不知是看穿了什么,说出让他心里一震的莫名话语。

风瑜章有点警戒的望着她。

她又想打什么主意?

这半个多月来,他算是有点了解这个任骄蛮又异常温柔细心的矛盾女人。

八大行商之一蔚府的大小姐,其实之前他在搜集情资时曾经注意过,但那时他主要留心的是现任的家主蔚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中毒受伤,还被这名大小姐所救。

她的情,和传闻中那个辣手又明的蔚府大小姐有点像又不是太像。他相信,她在人前的许多摸样是刻意塑造出来的,大概是想要让众人有所忌惮吧。

他能理解,一个女人要在商场上站稳,就不能显出一丝软弱,有时要比男人更冷静、更狠绝,才能在弱强食的商界抢下一席之地。

她脸上温柔的笑,常常只是一种伪装,一种麻痹敌人的致命毒药。

但他也知道,她对他展的笑颜,都是出自真心,尤其是要把他浸入药汤时,那样的笑容确实是真心得不能再真心!

她现在脸上的笑也是…

“木头啊,我今天拿到了新的药材喔!说不定这味药材一下,你的毒就完全解了。”蔚伶说着这半个多月来已不知是第几次的保证。

“大小姐,你昨天也这样说。”结果,他的眼睛红肿了一晚,幸好今早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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