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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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车子到达卫家。

“王伯，先将少爷扛到房间里；云云小姐，你去打电话给林医生，电话就抄在电话旁的备忘录上！”望着两人手忙脚的动作，纪云云用著颤抖的手按著数字键，心中暗暗祈祷林医生有空。

电话被接起，林医生听完她的叙述后，镇定地说:“别担心，我马上就过去。”找到医生让她悬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挂上电话，她往楼上跑去，冲入卫子轩的房间。上的卫子轩脸十分苍白，衬衫被解了开来，下腹处紧紧著带血的绷带。

纪云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来回摩擦，希望能让他暖和起来。王伯他们见她情深意切的模样，在处理完所有该处理的事后，识趣地离开了。

“别走…不要离开我…云云。”他呢喃著。

泪水漫上纪云云的眼眶，她温柔地向他保证道:“我会一直陪著你的，你要我陪你多久，我就陪你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将她的话给听了进去，他似乎又陷入沉沉的昏睡中。林医生进入房间里所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拍拍纪云云的肩，示意她暂时离开，放心将卫子轩给他。

“麻烦你了。”纪云云不安地望了上的卫子轩一眼，随后转身离开，让林医生仔细替他检查。

时间似乎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在走廊上踱来踱去，眼睛不住地往那扇紧闭的门望去。好不容易，林医生终于出来了，脸看来沉重而严肃。

纪云云焦急地了上去“林医生，怎么样了？”

“你卫伯伯他们在不在？”

“都不在。”

“嗯。那么…”林医生皱紧了眉头。

“你有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纪云云摇摇头，焦急全都写在脸上。

“没有，不过…我想这里有很多人可以帮我！”林医生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他的情况比我预期的还要糟，腹部的刀伤虽然已经经过合，但可能是因为没有好好照顾的关系，都发炎了…”

“刀伤？！”

“你不知道吗？”林医生错愕地一顿，接著说道:“几个星期前，子轩到医院来找过我，当时，他身上被划了好几刀，受伤不轻，尤其是腹部的这一道伤口。”

“怎么会这样呢？”

“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他加拿大的公司出了内贼，窃取鲍司机密外售，为了阻止子轩再继续调查这件事，对方似乎买通了杀手要给他一个警告，子轩才刚回到台湾不久，就被歹徒盯上了…”

“难怪他一直没回来看我…可是他为什么不打电话回来呢？”纪云云的脸苍白如纸。

林医生叹了口气“这孩子早就习惯单独承受一切困难跟痛苦。我想，他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络，大概是因为不想牵连到家人吧！”纪云云吁了口长长的气，无论如何，卫子轩终于已经回到家了…

“这里有一些消炎及退烧的葯，记得给他服用。”林医生看了看表“我得走了，如果晚上他的病情有任何变化，记得打电话给我，我明早去医院以前，会先过来看他。”

“林医生，谢谢你。”纪云云地对他一笑。

林医生走后的几个小时里，卫子轩睡得很不安稳。

他脸很差、双颊凹陷，眼下有疲惫的黑眼圈。

在这些表象下的卫子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纪云云想着，纤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他那棱角分明的，心中隐隐有点不舍…

然后，来不及思考什么，她俯身，轻轻地吻上他发烫的脸庞，顺著下巴来到他那因为高烧而乾燥裂伤的，忘记女孩应有矜持，将自己的贴上他的，并在他身子不安地动时，赶紧将移开。…朦胧中，有人在呻著，声音沙哑又沉重。

纪云云困惑地想在上翻个身后，猛然惊醒，跳下去，冲到卫子轩的身边。

他的眼睛闭得死紧，喉咙发出一阵阵的呻声。

纪云云伸手碰触他，才发现他的额温非常热烫，但体温却很低，浑身无法控制地颤抖著。

天呀！她该怎么办？

手忙脚地冲下楼，她到冰库中找到冰枕，又到浴室中拿了一条乾巾，包好冰枕后，回到卫子轩的房间，将冰枕枕到他头下。她的动作似乎惊醒了他，卫子轩吃力地张开眼睛。

“云云…”

“我在这儿。”她温柔地按了按他的肩膀。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他低著，昏昏沉沉地紧抓住她的手。

她探过身去，将自己上的被毯也拉过来盖在他身上，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仍旧抖得厉害。

她咬住下，惊觉到他的脸颊往自己的手心贴了过来，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这个动作点醒了她，犹豫了一秒钟，她下了决定，关掉了灯、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掀开他身上的被毯，滑到他身边躺下，将自己的身子贴近他的怀里，像是八爪章鱼一样地住他。

卫子轩震惊地倒一口气“云云，你不能…”

“嘘…不要紧的，这是能让你暖过来的唯一办法，乖乖躺好，不要动！”他太虚弱了，没有力气挣扎，亦不想反抗这样的温暖。

她的体温慢慢地入他的口，颤抖的频率慢慢减少，也逐渐缓和。

房里好安静，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声。

黑暗中，卫子轩伸出手来环住她，将她搂得更紧。

他温热的呼吹在她耳际，惹得她全身血加速窜，她应该觉得害羞，甚至是害怕的，在这样的深夜，孤男寡女拥抱在一起…但是她并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害羞，好像被卫子轩这样搂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卫子轩的脸移过来，他的找到她的。

她从不知道一个吻可以唤起这样强烈的觉，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体内存在著这样的热情。

她晕眩地抓紧了他的肩膀，本能地回吻了他，在这一瞬间，她把所有一切都忘了，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这里做什么…时间失去了意义，问题失去了答案。

终于，卫子轩放开了她。他的呼不稳、声音浊重“天呀！云云，你是如此温暖、如此柔美…”他的声音渐渐低哑，刚才的动，耗尽他仅存的体力。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慢慢地将呼调匀。

她本能地抬起手来，轻轻的抚著他浓密的头发，觉到那靠在她身上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呼变得渐渐沉缓。

她知道他安睡了，如果她此刻移动，恐怕会惊醒他吧！

她迟疑了片刻，终于决定维持原状。

“反正我一向起得很早，明天一早就溜出这房间，没有人会知道的…”她对著自己说道，将头深深的埋进枕头里。

觉到两人是如此贴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异常的幸福，嘴角微微地向上变成一个美丽的弧度，带著这美丽的笑容，她睡著了。

此刻，谁也没发现，房门被拉开了一条小…

卫仲杰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喀喀作响。

“卫子轩！虽然杀不死你，我也不会就这样让你称心如意的，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