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和太阳:不得不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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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很幸运,暴发一笔横财,在杀虫无数之后拣了个祈祷头盔。佛法讲究个因果报应,说的是,人是有孽缘的。如果杀生太多,后就要回报。比方说,杀了太多猪,下一世会变成一只猪。小时候我母亲不许我吃鱼籽,就是因为一个鱼子好比一条鱼,怕我吃多了来生变成一条美人鱼。我常猜想传奇里的职业杀手,一定是信佛的,以为自己的名字被血染之后,下生还会投胎做人。每次打完虫子,看见其尸骨成山,我都暗念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报应,你报应那个网管君不见好了。确切地说,我的奋斗史是踩着虫子的尸体往上爬的。

那天我也很不幸,自从来了那个头盔以后,总被人追杀,追得我穷途末路。我讨厌杀戮。在我赤贫的时候,有好事之人杀我取乐。我于是暗下决心,等以后功成名就了便向他们讨回公道。每天嚼菜,熬灯油,不眠不休,一个月下来饿瘦了一圈,只为报仇血恨。很不幸,等我爬到可以穿轻盔的时候,仇家们都换重盔甲了。我于是恍然大悟,前进的道路上没有休止符,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是每天生活在仇恨中,还是该快快乐乐地活着?于是我不再困扰,撕了那张密密麻麻的写仇家名字的黑名单,开始了我手刃虫子的生涯。

就在那一刻,他闯进了我的视野。如果说神仙也有暴力倾向的话,我赞同。看看那个顽皮的小黑手丘比特吧!每天提着他的弓箭百无聊赖地四处,用英文来解释我们叫做“randomshoot”他只图一时的有趣,全然不管被迫将两颗心绑在一起的旷男怨女从此衍生出一世的纠葛。我相信,丘比特就在他闯入我眼帘的那一瞬间又开始漫无目的地瞄准了。

他看到我的时候一定心生同情,我被一群虫子追得抱头鼠窜。于是,大侠忍不住出手相救了。就在他扬手的一刹那,我愕然。你一定没有看过我吃惊的表情。通常我吃惊的时候,下巴是张着的,因为忘记咽而有可能口水直。我直愣愣地盯着他,任凭虫子伺机报复,不断啄我。对我而言,他简直是个人妖。

他穿着一袭令我心仪的翠绿战袍,外披着凝重的黑斗篷,矫健的体形如佐罗。不过,搞笑的是他挥手发出个符来,身后还跟着个通体透明的骷髅。我于是坚信他是练战士不成,自后的人妖道士。

我原本想骂他的,如果依了我的个:“谁要你来帮忙?臭道士?我只是把自己当成个虫引子,让他们排排队,炼我的地狱火的!”我喊道士的时候前头一定有个前缀——臭。在我眼里,道士与和尚没什么区别,都是吃素拜佛的,而且干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老召唤个骷髅打那个可怜的机器人守卫,或是把人变得通体油绿,如传奇里的农民在种蔬菜。农民与大粪接触,所以道士理所当然要加个臭字。但此刻我骂不出口,因为关于他的身份,我很困惑,不知道该喊他大侠还是臭道士。

我第一次看见披着战袍的战士起,我就一厢情愿地陷入单相思了。我下定决心,非战士不嫁。瞧他们的神气!跑都跑得那么帅!有时候我也困惑,我究竟是那个角,还是那套令我心神漾的衣服?

唉!我只能说,这都是命啊!他利用了我的心理脆弱,披了件战袍,惑了我的视野,动摇了我的芳心,却是扮猪吃虎,骨子里是个臭道士。不得不说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如果我以后有了女儿,我一定要把这次令我沮丧的经历告诉她,然后不忘叮嘱一句:“下次看见战士的时候,一定勿忘掀开他的衣角,看看是不是藏了个符,如果是,不要跟他搭讪。那套把戏早在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有人玩过了。”我结结巴巴地问他:“你,你…你贵姓?”

“太。”

“哪…哪…哪里来的?”

“盟重。”

“你的衣服好漂亮,可不可以让我摸摸?”他愣住了,随后很高兴地笑着说,我也是因为喜这袍子才换的。唉,这个可怜的家伙,在不知不觉中就掉进了我挖了一百年,早已经结了蜘蛛网的陷阱里。男人也是虚荣的,一句赞美的话他就找不着北了。于是他糊里糊涂地就跟着我颠儿了。

我早就想找个伴儿同闯江湖了。我是怕寂寞的,一个人打打虫子,训训羊,好无聊的。但我出身名门,我爹是绝对不允许我一个姑娘家家独自出门混的,所以我学当年的祝英台,还有诸多的可歌可泣的富家小姐们,是化了个男儿妆出来的。我出门前,丫鬟丁丁嘱咐我,小姐啊,你这一装扮,貌比潘安,这天下的臭男人是不会打你的主意了,但对那些个姑娘们,你可要防备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千万别开口说话。你一张口,就暴了你的身份了。女人都是长舌妇,你的舌头尤其长。话多。我之所以敢违背老爷的话,放你出门,实在是每天被你聒噪得受不了了。

我很无奈,虽然我是小姐,但我是坚持真理的小姐,如果丫鬟说的没错,我也不能扇她的嘴巴,她说的病我也知道。和我同期修炼的魔法师有的都出魔法盾了,而我还停留在大火球的初级阶段。原因是:一,我贪财。当初选择魔法师的职业是因为女孩子家家的整天拿把斧头砍人很不雅观,而道士的工作又太复杂,我做不了。踏上了魔法师这条贼船之后我才知道要了我的小命。这大约是最花费钱的职业了。每次要我掏钱买魔法我都痛!那都是我累死累活,每天不吃不喝奔波几十里地打死无数多的虫子挣来的呀!药店的老板都认识我了,每次那个买药时又咬牙又跺脚,鼻涕眼泪一大把,买完20瓶后还扯着老板腿喊“买20送一吧”的那个吝啬鬼就是我。我没什么癖好,就喜数钱,每天掏出钱来摆成一堆一堆,听见那叮叮铛铛的响声,我就眉开眼笑。所以,我级别不高,却敛了不小一笔钱。我还从不花,到是常去逛铺子,却只问了价,然后背过身去吐口吐沫暗骂:“这么贵!”再换回一副笑脸,冲铺子的老板说:“大爷我有的是钱,却是看不上眼你的货。告辞!有好东西的时候知会一声!”当然从没哪个铺子的老板知会过我,因为他们都知道我的衣服都补了好几百回了也不去买新的,寒碜到叫人不忍看一眼。

我老不长级的第二个原因是:我话太多。我喜见谁就拉人家聊。有时候看人从我身边匆匆走过,我还撵着人家说话。当然传奇里的大部分工作者们都可以评先进的,他们知道把宝贵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练级事业中去,惜口水如金,通常对我不理不睬。若是不小心碰上个当天练级练乏了的人,我们索找个空旷的地儿,了鞋子垫在股下,拉开架势聊开了。虫子从我身边经过,我也懒得用魔法,只用我手中的偃月慢慢把它凌迟至死,这样我好腾出手来和对方笔谈。曾经有一次因为聊天太兴奋,两个20级以上的大侠被迫用逃跑卷逃离了聚集上百只虫子的虫窝。别人聊天偶尔为之,我却视之为事业,因此光见人家又换衣服了,又换武器了,又换首饰了,而我总一无所有。

言归正传,说说我的太。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话少,但知道适时答茬。比较可的一点是,当他打算跟我说话的时候,就背对着墙站上一会儿,好像撒的样子,然后蹦出一句话。我嘲笑他智商太低,不会一手画方一手画圆。他有个宝宝,是形影不离的那个笨骷髅。我说宝宝笨并无贬低他的意思,完全是实话实说。据说他的宝宝的级别已经相当于一个会半月剑法的战士了,可我不得不说,太在训他的宝宝的武功的时候,忘记顺便搞点智力开发了。宝宝曾数次救我的命,在我飞快打字叫救命的时候,是宝宝孤身冲进猪窝,以他的骨架之躯顶住了猪对我大不敬的攻击。我本想说是他的血之躯的,可惜他无血无。但有时候宝宝就显得很笨拙或者是蓄意消极怠工。反正当太冲进屋里大战老鼠或是野猪的时候,宝宝就像个闲人一样,抱着一把斧头在墙外来回溜达,冒充守卫。唉!

宝宝另一个笨的地方是他不会吱声说:“+++”得太给他头上挂个小,看看他是否伤筋动骨了。太疼他的宝宝疼得不行,有一次曾因为要保护宝宝而眼睁睁看我被猪咬死,临死前我愤然喊着:“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与你宝宝同行。”但是我忘记了这是传奇,显然我是有来生的,而且很快我就又与宝宝同行了。没办法,谁让我看上了太呢?

好像信教了,入了一个什么会。起先我是不知道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理他。因为我是无信仰人士,信奉自由,我连自己丢了命都不为自己而战,难不成还为别人卖命?他好像还在那个教会里担任了类似于总经理助理之类的职务,但他们称为护法。第一次看见他们会里的人见面,我觉得很好奇。他们招呼对方的方式都一样,先劈对方一刀以引起注意,然后“哈哈”仰天长笑。接着,对方就会说:“我倒…”而他会回答:“晕!”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他们行会的联络暗号,如果是,我想,也许他们的会长以前是个酒鬼出身,乃至所招部下每天都晃悠着走,不是晕就是倒。我不敢对太说如此不恭敬的话,因为若惹恼了他,他取我小命有如囊中探物。但强权可以抑自由的言论却无法制自由的思想,我想想总可以吧?所以表面上我虽然恭敬有加,骨子里我却常常嘲笑他。嘻嘻!

别样红——我看我看太的脸和太幸福的子并不长久。很怀念那段你侬我侬的子。两个人携手去打猪,打蛇。奇怪,情的光环下,小动物们都温柔而少见了。两个小傻傻拉着手在丛林里或是猪圈里转来转去,即便不长经验就跑跑也是快乐的。在我成功跳到22级的时候,我开心地对太说:“明天我要换新衣服了,不要认不得我哦!”他拉着我的手,端详着我蓝的轻盔说,好呀,看看你换了衣服有什么不同。今天你先飞,我看着你飞。

我很窘迫,站在他眼前期期艾艾,嗯嗯哑哑扭捏着不说话。最后鼓足勇气说:“我飞了,不过你不许笑我。”他说,这有什么可笑的?

“哼!”我皱皱眉头说“我怕你看见我的底。”然后拍拍他头,说“走了。”我在练我顺移的功夫。但通常练这种功夫的时候我都找个僻静的角落。因为实在很丢我大侠的面子。最多的一次,唉,大约总共试了上百次,把4瓶魔法都喝了才飞走的。果然,在我装模作样冲天举了两次手,大喊:“我是希瑞,赐予我力量吧!”然后原地不动地立正着以后,他当场晕厥,活活笑倒。

第二天,他到处找我,说,你在哪里?我不敢见他,我真的觉得身上这套魔法长袍很难看很难看,拖沓而窝囊,觉上是身穿燕尾服脚踩解放运动鞋。好后悔这身装扮。早知道以后会碰上太,应该当初应不应该女扮男装的。看到其他女魔法师火红的头发和如藏袍般丽的长袍还有脚下的高跟鞋走起来咯噔咯噔,优雅如天鹅一般,羡慕得不行。只有情,才会让一个女人期待自己貌美如花,否则每天头顶锅灰,脚踩稀泥也不觉得难堪。

某夜,我们一起去打猪。我突然大叫,快看!那里有个奔的!他说,奔奇怪吗?我说,我喜呀!就喜看男人光膀子,很雄的样子!我喜。突然间,太站着不动了,赤条条站在我眼前,坦然说,让你看个够,不许看别人的了。我觉得尴尬起来,不习惯和男人如此亲近地面对面,对未来发生的事不可预测。幸好传奇里没有设计共赴巫山云雨的情节,否则我一定惑在他宽宽的肩膀之下了。对于意,我会以谑笑的方式化解,捂着嘴巴哈哈笑着说:“此非彼,你这是东施效颦。你怎么一身排骨?我还看见你灰的小衩上有一个!”原本漫的表白就这样被我糟蹋了。他沮丧地穿回衣服说:“隔着电脑都知道我是排骨,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定在原地,眼波柔媚如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低低说:“其实,我喜排骨。”我知道他听不见,我只是不想告诉他罢了。

有太宠着我,护着我,我觉得自己比以前调皮多了,不再是见人就躲,见怪先跑了。我总是撒开了我的长腿四处跑着,太在后面边追边心疼地说:“别跑太快,回头把怪都招来,伤了你。”我嬉笑道:“我是猪引子,跑一圈去勾他们的口水,然后招来打你。”他苦笑道,最毒妇人心。

他气吁吁地跑到城门口,两眼冒着光,脸的兴奋,说:“猜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我说,你别是贿赂了网管,偷了一朵玫瑰吧?他双手捧过一本书:爆裂火焰。我的眼睛如僵尸的僵尸般开始放电了:zzzzz…这本书我想了好久了,上次无限羡慕地跟太说,人家的爆裂火焰好绚!像烟花!他却喃喃道:“如烟花,只开一瞬间。”却没想到他存了心去找来送给我。我无以回报,便说,送你一个祈祷头盔吧,希望你长命百岁。这一天,我们换了信物。

像太那样疯狂——我和太情故事之三“去打祖玛!”我越来越胡闹了。因为太老由着我疯。我哭他便静静看着我,不说话,我笑,他就开心地摸着我扬起的嘴角,并将他的手指划过我漾的酒靥。

有了太,我去了很多未名的世界。看他打仗是一种享受,上下翻飞着。首先他会发出个符确认战斗的目标。宝宝是愚木疙瘩,不告诉它战斗的方向它就如呆头鹅般没有眼。我认识宝宝那么久了,它都不记得我,在它眼里,只太是上帝,我被攻击得再狼狈,没有太的指令,它视而不见。倒也好,不是个惹是生非的家伙。我有一次气急,问太,你有没有告诉宝宝,我是你的那个那个…见我就亲卿如晤?太故意逗我,你是我的什么什么?我翻他白眼,哼!想骗我的话!

一面战斗,一面不忘罩着我,让绿的光芒绕我的头顶或是将我隐身,欺负那些近视的怪物。我呢,就很险地躲在僻静角落装神鬼,口中喃喃念咒:“天灵灵,地灵灵,火球闪电替我行!”如果怪物被我打烦了,身追我,我就一蹦一跳地跑了,还要气死那些个怪物:“你打不着我,你打不着我!”大部分怪物我想一定不是被我们砍死的,而是郁积攻心,脑溢血活活气死的,士可杀不可辱。而我只凭三寸不烂之舌,光侮辱侮辱他们,他们就咯儿玩儿完了,省得费我的武器了,修一下好贵的咧!

打什么我都不会死了,觉得不刺,就约太去打祖玛。太说,等等,我得多带几个人,那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你先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速速逃掉,不可恋战,还有,去买装备的时候不要带太多东西,一会儿万一有了意外,掉一地东西。记住了?我的小傻瓜?眼底的温柔下却是诀别的悲哀。当时我不懂。无知者无畏。在我眼里,天大地大却不如我的太最老大。他那么神勇,什么东东扛不住?上次路上碰见一个战士,自称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我本不信,就问:“哼!吹牛!你打得过我的太吗?”他一愣,问太是谁?我哈哈大笑,说“太是最厉害的臭道士,可以把你变成蔬菜,也可以把你变成苹果,看他心情。”太的下蛊术有两种,绿的我叫蔬菜,红的我叫苹果。那战士茫然地站在那里,最后一头雾水地说:“神经病。”99csw。

我们一行四人,踏上了远征祖玛的艰险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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