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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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先不要的,他问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亲手推开他…他为何不能有别人?
是她…活该!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先舍弃了,而另一个人瞧见,万般珍视地拾起,她能怪谁?
“如今他的心已不在你身上,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了,情之事无法强求,这你不是最清楚吗?略的强求,换来一身伤痕累累,你难道还要再重蹈他的覆辙?”
“你们之间,究竟是谁负了谁,早已算不清,就当是这个兄长的私心吧,你没看见他当时的模样,不晓得要怕,我却是全程目睹,每每想起夜里都会惊醒过来,那个狂伤痛、无法面对自己,一步步往绝处去的慕容略,我这辈子是不想再见到一回了,或许他就是无法承受,才会不自觉选择遗忘,将过去抛得干干净净,你若不想
死他,就放手吧。”穆邑尘说得平缓,听在她耳中,却觉一字一句,都是无形的控诉。
若不是她,慕容略又何至于走到今这步田地?说到底,她才是祸首。
“他在哪里?”
“雁回——”他都说了这么多,还听不进去吗?
“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看看他,至少让我确认,他好好的,没真埋在冰冷的黄土底下,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吗?”
“…他在云村,穆家老宅。”她一点头,扶着
腹起身,临去前,微微侧首,补上几句——“你放心,看过他以后,我就会走,从此不再出现,让他永远摆
掉这段不堪的过去。”
云村吗…
沿着小路步行而来,问了几个村民、找到了穆家老宅。
她立于围栏前,安静打量。
前头院子看出曾用心整理过,栽种了几株白菜,老屋看起来颇有些年代了,但因翻修过,看来不至于破落倾颓,一旁有棵老树,清风徐缓吹拂,送来淡淡的泥土与青草味,倒是午后不错的乘凉所在…
这就是——他想过的生活?
与一般寻常人家无异,出而作,
落而息,平凡得几近乏善可陈,却踏实平稳,不会再有那些算计与心机、攻讦与伤害…
邻近大婶见她在门外伫立良久,过来问了她一声,“找阿?”是了,家主说,这是他的新身份、新生活。
“他不在吗?”
“应该是到村长家找想容去了吧,这小两口,这阵子走得可近了,我看八成有谱了…”家主也是这么说的,他没有骗她。
自顾自说了几句,又想到对方或许与阿不
、也不
兴趣,才没搭腔,于是道:“要不,你再等会儿,我帮你喊他去。”邻家大婶走了,她倚靠在护栏边,耐心等候。
原是预备要将一生都等下去了,如今这一会儿工夫不算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一道身影朝她疾步而来,背着光,她一时瞧不清,模糊着,直到愈来愈清晰,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不是缥纱梦境里,永远追不着、触不到的幻影,他真真实实,站在她眼前。
见她久久不语,他心困惑,回视她眼底的朦胧。
“姑娘…呃…”见她大腹便便,可又未如一般已婚妇人绾髻,顿时犹豫着,不知如何称呼。
没有,任她如何瞧,他眼底一片平静,不起波澜。
对如今的他而言,她只是一个毫无集的陌生人。
来生,为奴为畜,但求不识你莫雁回。
他真办到了,将她舍得干净,从此不再挂怀。
“慕容。”她顿了顿,“我夫家复姓慕容。”他点点头,“慕容夫人,我们相识吗?”
“你真忘了?一丝一毫,都记不起吗?”她注视着他的眸,不错过里头一分一毫情绪变化。
是他说,一生一世,情长不移的,怎么她信了,他却悔了——他一顿,思虑再思虑,而后出一抹歉然的无奈神
,“抱歉,前些
子生了场大病,脑袋病胡涂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若我们过去真曾见过,可否恳请相告?”眼睛不会说谎,他是真忘了,不留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