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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谁，这会儿肯定已经把证据给清得干干净净。”莫妄语默默不语，低头往前，一边走，一边口中低声数着脚下步子，步履逢九则换，看起来像是蹦蹦跳跳，实则每步都有章可循。

这种步法独特之处在于，若是不慎踩进阵，就会在阵外狠狠绊上一跤。虽然可能摔个狗吃屎不甚雅观，但却避免了进入陷阱还不知道的危险，保住小命。

莫妄语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金堂:“对了，通常每座山都有些民间传说，你们金山有没有？”

“我们有矿，算不算？”莫妄语:“……”

“你这算事实，我说的是民间传说。”金堂摇头，道:“没有，修仙之人，哪儿信这些。”莫妄语道:“无修山就有。”金堂问:“是吗？”莫妄语道:“无修山传说多得去了。有人说无修山万年灼热，是因为天上有个神仙，有一次喝醉了，摔了只灯下来，摔的碎片把我们那儿烧了个光，于是就有了无修山。所以无修山火力充沛，在这里修行能得道成仙。”

“真的假的？”金堂将信将疑道。

莫妄语大笑，道:“这谁知道呢？不过无修山的确终年如夏，熔岩沸腾。顾道长，”他扭头问顾风归，“你们青城呢？”

“也有。”

“是什么？”顾风归颔首，道:“有人说青城山下其实是一只沉睡万年的大海。”

“哈？”莫妄语道。

“嗯。”顾风归道:“万年海冬眠于此，被大雪覆盖，于是成了青城。”

“那你们怎么不叫山啊？”顾风归道:“我师尊觉得山这个名字不太好听。”金堂见两人门派都有传说，唯独自己没有，觉得被比了下去，心中不快，这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细细的声音，“其实，我们金山也不是没有……”金堂一喜，立刻将那说话的小个子男人从人群里提了出来。

莫妄语偏头看了一眼，那人只穿了身灰扑扑的罩衣，没系铜钱剑，始终低着头。头一回见穿这么低调朴素的金山天门修士，莫妄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金堂也不问这人的名儿，只管催促道:“你快讲讲，快讲讲。”那人便说:“少主并非凡人，民间传说自然不知道。”

“就是！”金堂大声附和。

那人继续说道:“我们金山又叫姻缘山。”

“姻缘山？”金堂摸了摸下巴。

“是的，”那人说:“我们金山外形看，中部隆起，两侧外翘，地下又有金矿，所以大家都说看起来像是一只金元宝，于是被叫做金山。”

“但其实换个角度看，这中间隆起的平台，又像是一座专门供神仙休憩的会仙台。传说中，天上的神仙，都是在这金元宝中心的平底上幽会，所以此地又叫做姻缘山了。许多姑娘到了二八年华，都会进山祭拜，祈求上天能赐予一段好姻缘。”

“如何祭拜？”莫妄语好奇道。

金堂没好气道:“你问这么细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拜拜？”莫妄语道:“技多不身，趁着年轻多学点，不会吃亏的。”金堂:“……”那人回答道:“就对着山里的这些枫树拜拜，风一吹，树的枫叶叶片响，天上的神仙就听到了。据说拜的树越老，就越灵验呢。”

“有点意思，”莫妄语看向头顶那透过重叠叶片撒下的稀疏月光，莞尔道:“没想到你们金山的传说，竟然一点铜臭味儿都没有。”

“切，”金堂冷哼道。他怀期待地听完，大失所望。姻缘？什么东西？娘里娘气的，一点也不响亮。他呸了一声，不屑道:“什么狗传说，天上的神仙怎么会做这种鸣狗盗之事？私下凡间幽会，又是什么光明的事？这样求来的姻缘，又是什么好姻缘？男女盗！”那小个子男人见金堂大发雷霆，慌忙往后一退，钻进人群里躲了起来。他本就其貌不扬，顿时泯然众人。

莫妄语摊手，道:“金少主，您不能因为自己没有意中人，心理就这么暗嘛。”金堂反相讥道:“难道你有？”莫妄语也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眼睛下意识地飘向了顾风归。顾风归抱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胡说八道。莫妄语看过去的时候，那双冰蓝的眼睛也转了过来，冷冽的目光似乎能看戳穿人的心意。莫妄语心砰砰跳了两下，尴尬地哈哈干笑，道:“我也没有，但我心理不暗。”

“嘁，”金堂撇嘴。

玩笑开到这里，莫妄语猛地一顿。他抬头定定地望向远方，只见不远处月亮照不见的一片黑黢黢丛林之间，漂浮了一团淡绿的火星。

第30章【此恨绵绵无绝期】“退后。”莫妄语紧紧握上间飞虹剑，赤红锋刃出鞘半寸，蓄势待发。

金堂顺着莫妄语的眼神向远方看去，嘶地倒一口凉风，跟着也出铜钱剑来，叫道:“那边……那边有鬼火。”修道之人信鬼神，但不尽信民间传说。

石岗会出现鬼火，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里有冤魂，冤魂用荧光引路人靠近，索取命。第二种可能，则是埋藏在这里的死者尸首腐烂自燃。

莫妄语屏气凝神，细细分辨空气里的气息，此处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