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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明面背地里都说她傻，我也觉得她傻的。”公车开得慢，能看清车窗外耀眼的光、行匆匆的人群以及各式各样的店铺招牌。行道树郁郁葱葱，是生机。

池野视线落在窗舷一块明晃的光斑上，语气复杂，“如果，如果不是这些年这么累、这么辛苦，她可能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就得了癌症。”说完不过几秒，他又反驳自己的话，“不过，世上哪有什么如果。”闻箫被光刺的眯了眼——是啊，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若有如果，那每一个人都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池野已经把创可贴撕了，眼睛下的那道疤痕出来，看起来痂结得更硬了些。

沉默里，发现闻箫盯着自己看，池野觉得那道毫无存在的疤痕开始变烫变，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摸了摸，“已经——”原本想说“好得差不多了”，但话到嘴边，一转，说出口的莫名变成“已经快好了，就有点痛，可能因为在眼睛下面，位置太。”

“稍微还有点红肿，”闻箫问他，“现在疼不疼？”池野面不改心不跳，“有点疼。”闻箫皱眉，他是直线思维，既然疼，“那怎么办？”池野眼尾的弧度弯得不明显，话没经思考就说了出来:“你吹一下就不疼了。”知道自己这是又被套路了，闻箫却没有拒绝，当真按照池野说的，靠近了，朝着池野眼下疤痕的位置轻轻吹了一口气。

池野愣住。

他想到了闻箫会说要不要打一架，会让他自己吹，会——但他唯独没有想到，闻箫真的会，吹一下。

那一秒，实在隔得太近，近的他能听见两人衣服摩擦时的窸窣，能看见对方眸子里自己的影子，看清闻箫的每一睫，受到轻轻吹出的那一口气的温凉。

太了。

真的太了。

这一刻，已经愈合的伤处，从眼下，一路到了心尖上。

闻箫看不见的地方，池野垂在一侧的手往上抬，想要制住闻箫的身形不让他远离。但当他的手掌还有半寸就会触碰闻箫的脊背时，手掌悬在半空，停滞，手指蜷缩，最后收了回去。

等闻箫重新坐好，池野勾笑道，“谢小闻老师这缕仙气，我全好了，半点不疼。”不知道是因为池野懒散又痞气的笑，还是窗外太盛的光，闻箫的心情仿佛被画上了一抹油彩，好了许多。

星期天上午，闻箫正摊开一本《题霸》刷题，微信的提示音突然连续不间断地响了好几声。没放下笔，闻箫左手划开手机，把微信点开，就看见池野那个黑漆漆的头像窜到了最顶上。

这人一次发了七张图片过来，全是各式各样的粉红蕾丝公主裙。

闻箫发了三个问号过去。

池野很快回复:“在给芽芽买衣服，给个建议，上面五条里面，买哪一条？”五条？放下笔，闻箫把每张图片点出来看了一遍，才发现其中两条裙子各多拍了一张，选的角度不一样。

仔细挑了两遍，闻箫最后评价:“都丑。”池野:“你怎么跟芽芽一个评价？”闻箫没留情面，说得直接:“说明这就是事实。”池野:“头疼，芽芽太快就长大了，已经不喜粉红公主风了。”大概能理解池野的头疼，闻箫打字，“还有别的备选衣服的照片吗？”过了两分钟，几张照片发过来，跟之前粉公主裙的风格差距很大。

闻箫看见其中一张图，“豹纹为什么能入选？”池野:“店员说那不是豹纹，是猫纹。”闻箫发了一串省略号。

两个人来来去去快半小时，终于定下了几件。

池野:“选好的这两套，我先让芽芽去试试。”发了个“好”字，闻箫没再做题，捏了捏眉心，一边耐心等着。

又过了几分钟，新消息过来。

照片上，芽芽扎着两个小辫子，上半身穿一件紫连帽衫，下身是绿的裙子，还搭了一双浅粉的腿袜，脚上粉蓝撞小皮鞋的系带由三朵花组成。

紧接着，池野发了文字:“同桌，我觉得这一身有点丑。”本不用“觉得”，就是丑。

“你审美太差”几个字打出来，闻箫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看着照片里笑得灿烂的芽芽，他心道，连帽衫和袜子他选的，裙子和皮鞋池野挑的，谁也别嫌弃谁吧。

第四十二章周一早自习，仿佛跟前后左右的人三年五载没见过了似的，教室里聊天的对答案的吃早饭的，热火朝天。赵一却发现，他后桌从在椅子坐下开始，就安静地认真看书，快半小时了，姿势和表情都没变一变。

抱着“了解大佬到底是用什么教辅资料”的心理，赵一转身，低下脑袋去瞄封面，“服饰彩与……搭配？”把书名一个字接一个字地念出来，赵一第一秒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是，闻箫，你这是、这是准备向服装设计专业发起攻势？不止老许，校长知道了，立刻能表演一个分哭戏！”按照闻箫现在的水准，学校不少老师已经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只要闻箫高考没有严重的发挥失常，学校的宣传栏上，c位肯定是他。

闻箫眼睛没从书页上移开，解释，“认识自己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