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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25一、我和大红枣儿的主奴缔约大红枣儿是我中学的同学,也是后来我的初恋情人。那时正值“文化大革命”时期。学校军代表说,缚凤四郎同学的父亲是右派,出身不好,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打泥砖最多;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唯一受到工人阶级的表扬;是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所以必须找一个高觉悟的同学帮助他,结成“一对红”共同进步。于是就点名叫“大红枣儿”的女孩子和我结成一对红。

这所谓的“一对红”其实就是部队发明的,叫做什么“先进带后进,一个帮助一个,共同进步”,名曰:“一对红”活动。

年轻的读者可能不知道,“文化大革命”时期,学校不是校长说了算,由一个有工农兵代表三结合的“革命委员会”行使学校行政大权,“革命委员会”中,是兵大哥说了算,叫做军代表;工人和农民叫做领导阶级,实际上在学校里说话不算话,只是摆在那儿做“领导阶级”。校长属于“臭老九”,早就靠边站去了。军代表的权力很大,每个学生毕业分配都是由他决定的,只要他不高兴,就把你分配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最贫困山区队知青,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军代表认为我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政治上就可以过关,就有留城的资格。所以,我是尽一切办法在他面前表现,使他对我有好印象。

军代表点的女孩子是学校宣传队表演革命舞剧《白女》送枣儿的群众角b角。表演时边跳边唱:“大红枣儿甜又香,送给咱亲人尝一尝”。因此就得了这个绰号。她亲人有没尝过这大红枣儿我不知道,但那时候,我没有尝过大红枣儿。我尝大红枣儿是很多年以后的事,而且尝的时候必定是用绳子绑起来尝,叫做“绳香大枣”,味道确实不错。不过这是后话,在这里先打住不提。

大红枣儿个子不高,脸儿像块烙饼,五官像像上面的大葱粒,比电影《半夜叫》那位明星——周扒皮的老婆——要可;身材正如她的绰号,浑身圆滚滚的,房和股分别向前后两个方向突出,一见就能令男孩子裆的小弟起来向她致敬。

大红枣儿的作文,常因白字而写得妙趣横生,大有诸葛亮《前出师表》最后一句的遗风(诸葛亮《前出师表》最后一句为:临表涕泣,不知所云——缚凤太郎注)。

别看大红枣儿写文章不怎么样,但思想觉悟却很高——报纸上怎么讲的,她就怎么做,自己从来不独立思考。反正军代表要她干啥她都傻傻干,所以就指定她当班里的学生领导。

缚凤四郎同学自小就有情指向紊综合症。常常在不适当的场合出不适当的情来,像吃了金庸先生笔下的“三笑夺魂散”,不分场合地笑,所以给自己惹来不少麻烦。比方前段时间和老婆孩子到电影院看《铁达尼号》,看到沉船时船尾高翘,人们纷纷从高处掉到海里,就不住鼓掌叫好。这一惊世骇俗的举动,不仅引来了老婆狠捏一把,还引来旁边的一位身材如沈殿霞般的胖女人恶狠狠的一瞥。我揣测她在心里正在骂我是心理变态的待狂。我当然明白,在众人滚泪的时候,我竟然乐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肯定人神共愤!不过众人确是误会了,当时我只是过分专注在电影特技效果的制作上,情不自为沉船效果之真、彩鼓掌叫好,对于故事情节和人物的命运却没有留心而已。

由于缚凤四郎同学有这么个怪病,所以差点创了祸,被大红枣儿逮住了把柄,从此成为她的奴隶和恋情人。

一次学校组织观看电影《卖花姑娘》。据说这部电影是北朝鲜人民伟大的慈父金先生,采用夺泪主义手法写成的大杰作,看了一定要眼泪,不眼泪就是阶级情有问题。那时候,情问题可是原则问题。这部电影开始时我确实有点动,可当电影放影到年三十晚下着大风雪,地主老财到穷人家债,把她的姐姐抢去抵债时,我就觉得似曾相识:《白女》是这个情节,学校的军代表忆苦思甜时也是这么个情节,为什么都要年三十?都要下大雪?都要抢姐姐?我这么一想,嘴巴就张开,出一付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旁边的大红枣儿马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扭头一看,发现大红枣儿哭得眼珠儿都掉了出来,更是到滑稽,但我死劲忍着,不敢笑出声来,因为不好会挨上一记“缺乏无产阶级情”的“化骨绵掌”,那时候不少人因为挨了这么一掌,因此筋骨尽断的。于是我赶忙低下头去,用手背拼命地抠眼睛,妄图想抠出点眼泪来,以表现我有深厚的阶级情。可是抠了半天,眼珠儿抠出来了,就是抠不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泪水。我急了,只好用拳头捶鼻子,捶一下不出,连忙再捶两下、三下……还好,眼泪终于出来了,可却附加了两道体——鼻血——汩汩直。自那时起,我就得了鼻血的病,一直到成年以后才痊愈。

发```新```地```址5m6m7m8m..c()m后来一次是上英语课,老师教“longlivechairmanmao"。本人天生是个学英文的材料,不用老师教,所有英文字母我都无师自通,我不认识的仅仅是它们串在一起的时候。为了掌握读音,我发挥了我聪明的天资,把“longlivechairmanmao"注音为“狼狸虎青面猫”。这就坏事了:大红枣儿跑到军代表那里反映我对阶级教育和对领袖的态度问题,军代表很恼火,要大红枣儿加紧对我的监督改造,并将我的政治鉴定评价工作下放给大红枣儿。

那天晚上,月儿背向星星,一片静寂。大红枣儿也是背向着我,在大榕树下“谈心”。她说:军代表说了,你的政治鉴定由我来写。我准备写上:缚凤四郎出身反动家庭,抗拒改造,品质恶劣,道德败坏……。再把这东西你的档案去,够你一辈子慢慢受用了吧。

我求她饶了我,不要这样害我,使我前途尽失,害我一辈子,你难道就安心吗?”她听了后化怒为喜说:只要我以后乖乖地听她的,就放我一马。

我听后不口中嗫嚅:一定一定。

从此之后,大红枣儿治人,出身不好的缚凤四郎同学治于人——我成了她的奴隶,受她差谴:中午为她打饭——还常常因打回来的菜不合口胃而要我上街给她买面条;晚上还要给她写大批判文章,批中国的赫鲁晓夫,批得上面猛赞好;给她做作业门门都优秀;为她做家务样样得到她妈的赞许。

我经常为她家做家务,他妈很喜我。她妈是江浙一带的人,带有浓厚的江浙口音,把"四郎"说成了“狼”,所以大红枣儿以后就把我的名字“缚凤四郎”去头改尾叫成了“狼”。

中学毕业后,我们俩被分配一家街区的机器厂当工人——这拜大红枣儿在军代表面前给我美言所赐,我们都留城了,成为世界上最先进最革命的阶级——工人阶级。其实,这时候我们的主奴缔约就完全可以解除。但我故意维持原来的主奴关系,原因是毕业前的一次演出,偶然的原因,使得我和大红枣儿陷入了一种不能自拔又莫名其妙的情绪当中,20年以后才知道,这就是sm,或叫恋。

事情是这样的。学校要演出一套节目,那时候,整个中国文艺节目只有7个样板戏,我们高中级在领导的正确指导下,准备演出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当然主角是轮不到我和大红枣儿,但我们班负责出群众演员和扮演匪兵甲、乙、丙、丁的角。大红枣儿自报做群众演员,却指定我当匪兵甲,原因是,我的样子长得像坏人,还不需化装。

虽然我的样子长得像坏人,但他们却死活不让我扮演“坐山雕”或“八大金刚”,连匪兵连长都不给我当,只能在匪兵连长下面当个歪瓜咧枣、尖嘴猴腮、额头上贴着一块狗皮膏药的匪兵甲。总之,当主角就甭想!

30年后我们邂逅,我又把大红枣儿绑起来尝,她得到了久违的快乐。我问她,和我一起觉得快乐,为什么当初却跟了老那家伙而不跟我呢?你猜她怎么答我?她说:你怎么看都像个坏人,像个大狼。不象老,人家看上去像个正人君子,要找老公,就是要找这样的。

时至今,说我象狼,我也认了,但始终没清楚我那一点像坏人?不过这话暂时就按下不提。

《智取威虎山》有一场叫做“火烧夹皮沟”的戏,是“坐山雕”指挥土匪洗劫夹皮沟,到处放火,把男人给杀掉,女人抓上山去给小喽罗当寨夫人的情节,这个情节就要把那些女人绑起来押上山去。虽然这个剧情只有短短的几十秒钟,但大红枣儿却非常认真。她传达了上面的话儿:两个多小时的演出,都是由n个细节组成的,所以,演好每个细节,就演好了整部戏。

我们要贯彻这个神,坚定不移地团结在以大红枣儿为首的班干部周围,在绑女孩子的时候就要绑得一丝不苟,结结实实的。

因为我们都不会绑人,所以请了一个老师教我们,练习了多次之后,我们才知道先把绳子在中间打个绳圈,然后在女孩子的脖子后套上,经过双肩绕过掖下在双臂上两圈,再捆绑手腕,末了把剩下的绳子穿过绳圈拉紧固定就大告成功了。

大红枣儿指定要我捆绑她,因为在演出时,她要扮演一个被绑起来挣扎不走妇女,而我则要扮演用托打她股赶她走的匪兵甲。所以排练的时候,她让我捆绑她。

当我把她绑起来之后,剩下的绳子套进绳圈一拉的,大红枣儿的一对大房一下了起来,我突然到浑身动,心跳猛烈加快,脸儿通红,下面一阵阵冲动,像熔岩涌动,像火山发。赶紧跑到厕所撒泡之后,情绪才能慢慢平复下来。

回来一看,大红枣儿还被绑在那儿,低着头,脸通红,似乎是害羞,但更多是沉浸在快乐的享受之中。听左右的同学说,我跑到厕所时,大红枣儿同学死活不要别的同学给她松绑,说要等我回来和我继续练习。

我回来之后,大红枣儿说:狼,你的态度还不够认真,绑得松松垮垮的,到时候演出没有真实的觉,要挨批评的。重来!

我一阵动,手儿不住地发抖,这次我就死劲地把她绑起来,末了,把绳子死劲一拉,大红枣儿双手几乎被吊到脖子上去了。痛得大红枣儿不住“哎呀”一声叫起来。

我赶忙问“疼了吧,我给你松绑。”大红枣儿坚决地说,“不!革命战士连这点小疼都受不了,将来怎么接班?怎么与阶级敌人作斗争?来,再收紧一点,务求做得再真实一点,把土匪对人民群众的迫害、残忍、狠毒,淋漓尽致表现出来。”这时,我打量了一下大红枣儿,绳子深深陷入本来就圆滚滚而又里面,圆润的双臂变成一节一节的,像莲藕一样,本来就夸张突出的双,因双手高吊背后的原因,简直到了暴凸的程度,加上股高高地往后翘起,整个人变成了s形,马上令我因那次看电影捶鼻子造成的病发作,鼻血直

从此之后,大红枣儿就喜上扮演受害群众、刘胡兰、吴琼花、柯湘等角,我就无一例外地扮演匪兵甲、乙、丙,最后提拔到匪连长之类,但我心甘情愿地做这些丑角,而且心甘情愿做她的奴隶,一直追随她到她嫁给老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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