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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有地价值五个亿，有人说我先只出一个亿，赚到剩下四个亿再付钱，这和借钱五百万先借二百五的人一样无趣。画饼要能管用，科学家还研究什么水稻产量？”梁从道头脑还没醒过来，抓住桑野这句话回神了好一会儿，才问说:“桑总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美人规规矩矩道:“还有一句，苏庄不过如此。”梁从道摊在上。

和梓安相比，嘉南的财务状况的确要差上一些，他虽然是苏河房地产行业里的一匹黑马，但总归，姜还是老的辣，从信誉评级上来看，优先程度的确要略逊梓安一筹。

嘉南更有赢面的是，林烝和市长的关系似乎不错，政策风向而今愈发注重城市的人文形象，嘉南做的城市功能建设投入使用之后的确反响甚好，亲民又漂亮。如果将泉镇的环境规划建设给嘉南，后续的收益应当会很好。

可问题就出在了钱上。

嘉南对于泉镇的评估，总投入预算比梓安差得有些多了。

梁从道多次试探，林烝那里似乎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桑野传达的这话，就是上赶着给他泉镇送钱。

梁从道思维正着，那粒美人扣又解开了，羊脂玉凝，梁从道的正经不堪一击。

桑野在浴室里也吹口哨，调子快飞扬，甚至用手窝起，吹了个肥皂泡，落在浴室光滑溜的地板上居然没碎，叫他好一阵乐。

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儿，他时常是个半疯。

隔着光怪陆离的肥皂泡看见扭曲的光影，桑野想起来方才在苏庄的时候，他热忱邀请林烝和他们一起泡温泉，林烝淡而优雅的拒绝，眼睛里有些冰冷。

原来林烝还有点小洁癖的，也不知道是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梁从道。

桑野也就随便把这一想法过了遍脑子，对于林烝的兴趣蠢蠢动。

怎么可能是看不起他？

某种程度上来说，林烝眼睛里有着和他一样的热切，对于无聊生活的排斥。他们一个要变数赋予的自由，一个要掌控变数的权利。

而变数已经到来，两军对垒，就看谁玩得过谁。

作者有话要说:“在你体内众河唱，我的灵魂将消逝其中。”——聂鲁达《十二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来晚了，鞠躬。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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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真实·“梁局长，您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个兴衰更替。”林烝的声音依旧很淡，淡而绅士，带着优雅和从容地看向身侧的梁从道。

苏庄的致装潢带着欧式的复古和慵懒，暗沉的金和红，让人目眩神。

梁从道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掰成两份，另一份在青翠的江南深巷里。

桑野洒了捧鱼食，轻笑着看九曲桥下的锦鲤争抢跳跃，偏头对他笑说:“哎，梁哥！我也不是不知道企业都有个生命周期，有高峰就会有低谷，我爸带着梓安开荒的那些年里，少不了市政领导的支持，我叫您一声哥，是因为您看起来年轻！”画面陡然间分割为二，梁从道看见自己的形象在分割线上扭曲，旗袍国民之风和欧式繁复的裙摆将他绊倒，戴着云翡翠和戴着蕾丝手套的两双手，左右把他这么一拉，嬉笑着说“你来呀”，清新的江南深巷和奢靡的欧式风情就分裂了他。

林烝的从容里带着狩猎者发现猎物那一瞬间抑暗藏的欣:“梓安兴盛多年，可终究会有走下坡路的那天。”桑野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看着池中争食的鱼只觉得好笑和轻蔑:“说实话，我爸那人虽然我不太喜，但他的确把这个公司撑起来了。”

“去年李董离开梓安，就显出了下行的苗头。”林烝的声音冷淡，好像他永远都在描述客观事实。

桑野无奈地笑说:“公司起来了，他人也老了。一些以为梓安会走下坡路的人，树还没倒，他们倒是想偷了桃儿先散，像去年那个李骋不就是么？”

“人才失、后继乏力，现在房地产市场进入低时期，今年他们尚且拿得出钱来，谁又能保证明年、后年呢？建设泉镇，所需并非朝夕。”林烝的手指轻轻敲在座椅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年轻人的锋芒内敛，偶然展现的时候又锐利。

“有些人就等着看梓安的笑话，”桑野冲梁从道眨了眨眼睛，“可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梁从道从噩梦里惊醒，那种撕扯的觉好像从梦境传到现实，让他的腹像有一团火在烧。

他年纪已经大了，服老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现自己老去的时刻，往往是从小辈眼里看见了自己。

在你小的时候你长大了，会有更小的小不点来管你叫哥哥姐姐；在你二十来岁，稔了三四年时光，坐在去往大三大四的火车上，就开始会有阿姨们带着她们的孩子说:“来，给叔叔阿姨问好。”参加了工作，在工作里消磨生活的情、求知的望，时间把你打磨成一块不起眼的卵石就这么扔在河，直到你颓颓老矣。而后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你看见年轻人朝气蓬的野心和热情，看见他们的傲慢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