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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都是煎熬。

余峰不想和女人继续说话，一吵起来就更没完没了了。他伸手去拉余多多，“这熊哪里来的？”余多多不想看他，但他的力气还不足以与一个成年人抗衡，最终余多多看见了余峰的眼睛。他看见余峰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自己的样子，瘦弱的，苍白的，惶惶不安的，脸上还带着血的可怜样子。

余峰的瞳孔瞬间紧缩了，抓住余多多的手收紧，余多多觉自己的手都快要断了，他使劲挣扎，余峰才反应过来。他转过头，面上好像罩着一层薄冰，这表情将陈丽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

“谁让你打他的？”听着不像是发怒的语气，可让人的汗瞬间竖了起来。陈丽原本到嘴边的话了进来，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退步了，壮着胆子，硬着说:“我打他又怎么了，我还打不得他了？”

“你干什么都不能打他。”陈丽看着余峰的脸，甚至都在怀疑如果余峰手里有一把刀，他是不是会向他挥下来。

“我要饿死了，还不煮饭吗？”从客厅传来的声音像一阵清风安抚了翻滚的岩浆。余多多看向余笑笑，她还在看电视，好像只是漫不经心地说出了那么一句话。每一次她都在想着什么呢，余多多很好奇，她也会觉得不舒服吗，可她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

“算了。”陈丽接过了台阶，大抵是她认识到再这样下去，她也讨不着什么好，“去做饭。”余多多斜着眼睛偷偷看了余峰一眼，他的下巴紧收着，微微颤动，像是抑着什么猛兽。不经意间，余多多对上了他的眼，这是一双黢黑，深不见底的眼睛，这双眼睛看见余多多时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余多多有些心慌，偏过头，抱着他的熊，低声说了一句，“我去做饭。”他将熊放在他的卧室的地上，走到了厨房。

晚餐的时候，陈丽照旧对余多多做的菜挑三拣四，其他几人都没有说话，整个餐桌上只有陈丽的声音。

余多多坐在余峰的对面，他的左边是陈丽，右边是余笑笑。他佝偻着身子，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连菜也只夹自己面前的一盘豇豆。

余峰夹了一筷子丝放在余多多的碗里，余多多刨着丝周围的米饭，也不夹新的菜，只想能够赶快把饭吃饭。

眼见碗里的饭越来越少，那几丝显得越来越明显。

“多多怎么不吃呢？”陈丽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能让余多多很清楚地听见，“丑人多作怪。”余多多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他知道余峰正等着他的回答，余多多把嘴里的饭一口咽了下去，回道:“不想吃。”

“这怎么行。”余峰说着，又夹了几放在了余多多的碗里，“你就是这样挑食才会长不高。”余峰坐在余多多对面，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余多多，等待着他把这些吃下去。

余多多看着碗里的，好像看见它们变成了一动的褐的虫子，他眨了一下眼睛，这些又变回了的样子，他的刀工很好，每一丝都是差不多的细，他做菜的手艺也不算差，毕竟已经做了很多年了，他把筷子移向了一丝，夹起它又看着它滑落下去。

“哥哥不吃就给我吃呗，反正我喜吃。”余笑笑对着余多多笑了一下，出了她雪白的牙齿，她还有一些牙没有换完，牙尖尖的，好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

余峰出了不赞同的目光，他的眉头皱起的时候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让余多多的后背发凉。余多多夹起了一筷子，它们又变成了一条条扭动的虫，他闭着眼睛把它们进了嘴里，胡地咀嚼了几下。

汁迸溅出来，弥散在口腔中，每个角落无处不在。

“多多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余峰说道，语气很是乐。

味道也许是不错的，但是余多多完全觉不到。他首先觉到的是从胃里面反出来的酸水，混杂着汁形成了难以形容的味道。余多多一口了下去，但这糜好像卡在了喉咙，刺着他的喉咙不停地痉挛收缩，想要把异物排出去。

余多多坐了两秒，余峰好像在说些什么，他什么也听不见，所有的力都在与自己的生理反作斗争。最终，他还是失败了，余多多猛地站起来，椅子刺啦一声向后倒去，他顾不得余峰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直直地冲向了厕所。

对着马桶，余多多哇地一口把胃里的东西都呕了出来，白青和绿的食物残渣漂浮在水面上。余多多的眼睛被眼泪糊的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

有人走到了他的背后，用手掌拍着他的背，余多多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说你，不能吃，爸爸也不会硬叫你吃，你这是干什么呢。”

“对不起。”余多多擦干净嘴，站了起来，目光从自己的脚移到余峰的袜子上，盯着余峰袜子上的黑点，脑子上糟糟的一片，一时想到陈丽又要生气了，一时又想到园子里的花还没有浇。

“好了，有什么可道歉的，回去吃饭吧。”余峰脸上一直带着笑，他对着余多多好像永远都是这副表情。

第2章余多多走在路上，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像风一样窜到了他的身旁。余多多向旁边一侧身，避开了向他肩膀袭来的手掌。

“多多，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这么久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