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易钗裙书生倩女两迷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驻马镇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村镇,全镇住有七八十户人家,它之所以叫驻马镇,不是因为有官兵驻扎在镇里而得名,而是因为不论旅客行商,还是达官贵人,到了这镇上,无不停步留足,驻马停车,在镇上歇脚打尖,吃饭喂马。
原因是这方圆三百里地内,就只有这个小镇,别无村店可供行人歇脚打尖,吃饭喂马,补充干量食水。
不知怎的,凡是到这镇上的人都叫它做驻马镇,相传下来,就成了镇名。
驻马镇有间十里香酒铺,这是人尽皆知,无人不晓的,凡是过路客商,不论贵,鲜有不进十里香酒铺喝它两壶的,特别是在这等大雪天。
酒铺卖酒,十里香当然不会例外,一年四季卖的都是酒,酒名就叫十里香,那可不是夸大,只要酒瓶子一开,那股芬芳浓冽的酒香,远在镇外大道上的行客,也能闻到,无不酒瘾起,非要进去喝它两壶解解馋不可,不会喝的也会兴起一尝滋味的念。
酒既出名,但有一样更出名,那就是在这隆冬天气里,最好不过的冬令补品,令人闻之而食大动的下酒物——狗
。
那真是名副其实的狗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驻马镇以十里香酒铺出名,十里香酒铺一年四季有三季是以酒出名,但一到了冬天,却是以狗出名,因为狗
香盖过了酒香。
据说一到冬天,到驻马镇十里香酒铺来吃狗喝酒的,真是趋之若鹜,门庭若市,应接不暇,就算远在四百三十一里外的盐湖城内的巨贾富商,也会为了一尝十里香的狗
,不辞奔波,冒着严寒,驾车套马,专程来驻马镇。
十里香酒铺的狗之所以这样出名,全靠酒铺主人一手泡制。据他说,这种烹制狗
法,是由他曾祖传下来的。代代相传,传到他这一代,就由他发扬光大,成了老婆们的冬令佳品。
酒铺主人以烹制狗出名。真怪,他的名字就叫老狗头,不知他是狗宰得太多了,还是狗
吃得太多,竟是名如其人,相貌真有点像狗头。长脸凹腮,突嘴豆鼓鼻,看上去十足像个狗样,不知是什么人叫起的。
总之,他现在就只有一个名字:老狗头。至于他的本来姓名,早就被人遗忘了,连他自己似乎也遗忘了。无论何人叫他老狗头,他都笑脸相应,绝不以为忤。
暮时分,风雪更大,但见
天雪花蔽空,天空灰灰茫茫的,镇外大道上行人绝迹,天气寒冷得叫人打心里头打颤,连狗也蜷缩在火盆边不动。
风雪中,英子出现在镇外大道上,也许是闻到了老狗头烹制的狗
香吧,也许他实在需要避避风雪,歇歇脚。他脚步加快,直朝镇内走去。
天未入黑,十里香酒铺已是灯火明亮,铺内二十多张桌子差不多都坐了人,有人坐的桌上莫不是小炭炉烘烘,瓦煲上热气腾腾,狗
那独有的香味四溢,溢出门外,飘散在雪空中。
酒铺门口垂着一块厚厚的棉布帘子,铺内火烘烘暖暖热热,酒香与混合在热气中升腾的狗香飘漾在空中,笑语声,猜拳声沸腾地混在一起,那情景好不热闹。
厚棉布帘子一掀,一股冷风夹着几片雪花吹进热烘烘香的店铺内,风与雪花同时消融在热烘烘的暖气中,但围炉喝酒吃狗
的食客还是被冷风吹得身上一寒。
英子抖落
身落雪,一步跨进店内,棉帘放下,随手
身上连帽披风,双目一扫屋内食客,神情落寞地走向屋角一张空桌,坐下来。店小二上前送上一杯一筷,随手送上一壶酒。
这是客人最需要的,骤从冰天雪地中进来,喝两杯烈酒暖暖身子,最好不过,这小二真懂得做生意之道。
英子是被屋内的暖气、酒香和狗
香熏得
神一振,双目泛光,随手拿起酒壶,斟了个
杯,一口喝干,吁了口气,才对站在桌旁的小二道:“小二哥!好香的狗
,先来一煲,要三斤!”几杯酒下肚,加上屋内热气蒸腾,英
子那落寞的神情突然显得
神了很多,脸上也红红的。
冒着熊熊火苗的小炉子送上,跟着是香气四溢,令人口水的狗
煲,狗
煲是由老狗头亲手捧上。
这是他的老习惯,他喜每次捧上狗
煲时,听到客人的赞赏声。
以前每个客人在他捧上狗煲时从不落空的赞赏声,今天竟落了空,英
子只在他捧上狗
煲时不经意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目光,用力嗅了两下狗
香味,淡淡道:“再来两壶酒。”老狗头神情有点失望地注视着垂下目光、不赞赏他一声的客人,倏然展开笑容,那样子有如煮
了的狗头一样道:“客官!狗
香不香?”英
子懒散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大概是被老狗头那像煮
了的狗头似的相貌
引了,没有垂下目光,拿起筷子挟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狗
,放进嘴里嚼了几下
下肚,点头赞说道:“嗯!好香,好味道!”老狗头像狗吃到了屎一样高兴,一弯
,连连道:“多谢客官夸赞,小老儿这就去给你拿酒来。”英
子望着老狗头那种龇牙咧嘴的滑稽相,那
经风霜,神情落寞的脸孔上,不
展颜微微一笑。
他这展颜一笑,展出他脸上那独有的男
美。
进门口的一张桌子,正有一人据桌吃喝,那是个年轻人,一双明亮火热的目光,对英子似乎很注意,一直
视着英
子,久久不瞬。
英子似有所觉,抬眼四下一扫,却未发现甚么,也就低头享受那煲香气四溢的冬令佳品了。
他低头吃喝,那双明亮火热的目光又视在他的身上。
老狗头送来了两壶酒,他对英子好像很
兴趣,放下酒壶,嘻嘻一笑,道:“客官!看你不像关外人,是从关内来的吧?”英
子似是不愿意多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老狗头竟然很不知趣,继续问道:“不是小老儿多口,在这大雪天里,客官到关外来不知有何贵干?”这太过分了,已超出了一个酒铺老板的本份,简直像个官差在盘查过境的行旅客商。
英子口里又轻“嗯”了一声,连头也没抬,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一煲美味的佳品吃完,一口干了一杯酒,挟起一大块在瓦煲中沸滚着、香味扑鼻的狗
进口里,简直无机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