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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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一大早儿,女清洁工弗德丝娅-波丽卡波夫娜就带着桶、抹布和拖把进来了,开始擦地板。然后又掏出一块灰不溜丢的布来把头、凳子都抹了一遍,嘴里还一个劲地嘟嘟囔囔:“瞧她们躺在那儿的样子。她们给这世道生出来的都是贫穷,可她们还那么得意…我还得给她们擦擦洗洗,就为了那70卢布…”女人们明白了她的意思,便给她3卢布。嘟囔声止住了,清扫也止住了:这条狡猾的老狐狸马上就收拾起家什又溜到其它病房去了。

“这个缺德老婆子。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玛叹了口气。

“是生活把她成这样儿的,”女吉娜接过话茬儿。

“这真是今天晚上的一场绝妙的前奏”拉丽莎说道“咱们就讲讲自己所知道的最坏的女人不好吗?”白天过去了。到了晚上,拉丽莎首先开始讲她的故事。

故事之一拉丽莎又讲了个小笑话,不过这次是个中国古代笑话。由此便可得知,坏女人是一种历史的、普遍的现象。

农民老李正在田里干活。忽然从村里跑过来一群人,摆着手喊着什么。老李抬起头,叹了口气,又接着干活。村民们朝他跑过来喊道:“你聋了吗?你老婆刚才去林子里拾柴禾,一只老虎朝她扑了过去。”

“唉,那可就怪它自己了。老虎朝她扑了过去——让老虎自己想办法身吧。我还得在她回来之前快把庄稼收完,要不她会把我撕碎的。”

“这个中国女人也真够可以的。”吉娜说“可要我说呀,姑娘们,是男人把女人成这样儿的。现在我给你们讲讲劳改时我的两个朋友吧。”故事之二吉娜讲了两个姑娘如何消灭了她们共同争夺的目标。

我们劳改营有俩合伙犯事儿的姑娘。俩人都判了3年,都在劳改医院当清洁工。犯事儿前,她们俩都是医学院的学生,要是毕了业就是大夫。可这下儿大夫当不成了,因为她们用医学知识报私仇。是这么回事儿。

在学校时她们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什么东西都伙着用。

你们肯定也知道那些学生的生活吧——其中一个姑娘搞了个对象,那人还说了我你呀,要跟你结婚之类的话。不久另一个姑娘也搞了一个,都快去登记了。两个姑娘住的是合租的宿舍;她们俩轮着出去会男朋友,因为为了省钱,她俩就有一双象样的皮鞋。晚上回来都跟对方讲是怎么约会的。

这么说吧,最后俩人都怀了孕,时间也差不多。她俩体格都壮,想把孩子生下来。可一个姑娘说她的那位让她把孩子打掉,因为他现在还不想要孩子,说是再等等。另一个姑娘也遇到了同样的事。俩人都吃了一惊,怎么她们俩的对象说的话一模一样呢?于是一个姑娘说:“听着,事情有点怪:咱们俩的对象都叫一样的名字,也说一样的话,我们俩还轮换着去和他们约会。我有些怀疑:咱们俩找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她们打算试探一下。其中一个穿着皮鞋约会去了,另一个趿拉着拖鞋在后面跟着。结果,嘿,还真是那么回事儿,那个家伙搞了她们俩。她们伤心地哭了,都去做了产。最难熬的时光过去了,她们开始合计怎么报仇。

“这世界还有什么理可讲?咱们受够了罪,可他还在那儿翘着尾巴得意呢。”于是她俩商量后,把那骗子的尾巴削掉——把他骟了算了。俩人把一切都筹划好了。一个姑娘把他请来,偷偷在他的伏特加里掺了安眠药。另一个姑娘也进来了,俩人一起把她们的对象抬过来,照医书上说的那样把他骟了。开庭审判时这事可是轰动一时。两位姑娘把一切都承认了,一点也不后悔。受害者在法庭上搭搭地哭,可看的人都笑了起来。

幸好法官和检察官都是女的,要不哪能只判她们3年。

让我们营里所有的人吃惊的是,她们俩在这前前后后的风风雨雨中一直没翻脸。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男人比女人更强?

他那条尾巴吗?不。是我们女人之间那老也打不完的架。男人的本事和自由都来自我们女人的不齐心。要是咱们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块使,臭男人立刻就得灰溜溜地夹起尾巴来。

“基本上是这样的,吉娜,”娜塔莎说“妇女能团结起来这可太不容易了。所以还是要靠自己管住自己的男人才行。打个比方吧,我丈夫潇洒漂亮,好多女人都恋他,这并不是我的错儿。他还没对我不忠过,这我敢肯定。但有多少次他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唉,花了我多少力才把他从那危险中拉回来埃还不能用武力——用武力是不能奏效的,要用理智、手腕,再来点咱们说的‘坏女人’那股劲儿。我就讲讲我们生活中的一段曲,那次是他得我没办法,去做了一次‘坏女人’,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吃惊。”故事之三女工程师娜塔莎讲她为了拉住丈夫,被迫使用了许多策略、智慧和女人的恶毒。

那时我俩结婚已经4年了。已经有了个儿子,一家3口快快乐乐地住在一套两居室的合居单元里。但我们两口子也常打架。因为那时我还年轻,还不会应付这种局面,往往失去控制力。我经常发一通脾气,大哭一场,跑回娘家去。妈妈同情我,安我,然后我丈夫又来接我回家。回家时我骄傲得象个女皇,想道:“我可知道怎么对付自己的男人。他就怕失去我。”可是,正是这样的出走,让我差点儿失去了丈夫。

一天,我们为了一点小事吵起来。正是夏天,我还有两个星期的假没休完呢。我拉起瑟约契卡,来到妈妈的消夏别墅里。我们母女俩有好多女人的悄悄话可谈,妈妈还帮我带瑟约契卡。到了第3天,我开始朝窗外望了。奇怪,维特亚怎么还不来接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没有。我想给我们的几位朋友打电话问问。往常我要是老找他茬儿把他急了,他就去找朋友们散心。我走了四五里路到车站打电话。奥丽娅接的电话:“你要是不想失去丈夫的话,就马上回来,他已经找了个女朋友,还是什么艺术家之类。明天是阿夫古斯特的生,我们打算举行个晚会,他还想带她一起来呢。为此,阿夫古斯特很为难,不知该不该请你。你既然打了电话,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了,那你还是一定得来。”我回到别墅,把一切都告诉了妈妈,当然又哭了起来。妈妈却对我说:“唉,亲的,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你该严肃认真地对待家庭生活了。直到现在你这一套都是孩子的把戏,所以我也一直象哄孩子一样哄着你。现在我该给你出点主意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千万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跟他吵架,也别跟他解释什么。如果你的情敌对你确实有威胁的话,那就尽快认识她,了解她。”我吃了一惊:“什么?要我认识她?我会把她眼珠子抠出来。”

“那你就会失去丈夫,”她明确地回答。

“你明天就走吧,别回你们家,直接去晚会。这儿有点钱,去把你的头发好好做做。我还可以给你钱去买件新衣服,但你最好还是趁维特亚上班时溜回家去,找件他最喜的衣服穿上,有吗?”我想了一会儿说:“有一件,也算不上什么好衣服,就是在这儿扔着的那条布拉吉。那次我穿着它跟他出去野餐,他就向我求了。”

“太好了。快找出来,我给你洗干净熨好,你早点上好好睡一觉。你明天还得显得神好。把瑟约契卡留在我这儿吧,他只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上了,却烦躁得很,又哭了一通才睡觉。看不出那件旧衣服会起什么作用。我真想穿点奇装异服出现在晚会上震震他们。可心底里还是觉得妈妈说的对,我的想法不对。我决定就照她说的办。第二天醒得很晚,没人叫我。那件布拉吉早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挂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一篮子鲜花和苹果——那是送给朋友的生礼物。我穿上布拉吉,提起篮子,照了照镜子——飞快地跑到妈妈面前亲了亲她。

“我的头发不用做了,是吧?”

“哈,这不是转过弯儿来了嘛。上帝这么快就把你变成了个聪明女子。”我故意在生晚会上迟到。我从汽车站给奥丽娅打了个电话,问她维特亚和他的‮妇情‬到了没有。她说还没到呢。于是我又在他们家对面的广场里坐了一个小时。最后终于看见我丈夫和一个黑头发美人儿走了过来,她穿着皮夹克、牛仔,很时髦。我又等了一个小时才朝朋友家走去。

我走进奥丽娅的客厅,里面简直成了一锅粥,每个人都扯着嗓子喊,各谈各的,都兴致。他们穿得都那么时髦,就我跟灰姑娘差不多。

“真对不起,我来不及换衣服了,”我说“我是直接从消夏别墅来的。”效果简直太惊人了。我的朋友们都冲过来向我问好。过生的那小伙子有点难为情,但还是收下了我带来的苹果,放在餐桌正中央,说“好漂亮的苹果。”然后他让我坐在他的旁边跟我聊了起来。奥丽娅坐在我另一边,她小声告诉我:“嘿,大姐,你今天可出足了风头。

你真的比清晨的玫瑰还新鲜。”她还轻轻地偏了偏头,意思是说我丈夫和他的美人儿在那儿呢,可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虽然心怦怦直跳。

一会儿,桌子都撤到一边,开始跳舞了。阿夫古斯特先和我跳了一轮,他特地放的华尔兹舞曲。我俩跳完后,认识的、不认识的小伙子都一个接一个地来请我跳。但我从眼角瞟见维特亚虽然还跟他的女朋友在一块,却老往我这边看。我跳累了,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维特亚过来了:“能允许我请你跳一曲吗,美丽的乡村少女?”我用十分温柔的语气回答:“噢,维特亚,对不起,我太累了。过一会儿行不行,亲的?”可几分钟之后我又和阿夫古斯特跳了起来。我看出我的情敌正用吃惊的目光盯着我。她已经孤孤单单地坐在那儿——我丈夫早就到别处去跟朋友吹起他的摄影来,还把照片挂在了墙上,作为生礼物。我忽然计上心来:我让阿夫古斯特在跳完舞以后把我领到我情敌身旁的空坐儿上,他有些惊讶,但还是照办了。我坐下后对他说:“阿夫古斯特,亲的,给我来点冰镇饮料好吗?你不喝点吗?”这后一句话我是直接对她说的。她吓了一跳,然后紧张地回答:“好,谢谢你…喝一点吧…”阿夫古斯特拿来一瓶柠檬汁和两只杯子。现在可以开始跟她谈了。我问她是否跟阿夫古斯特和奥丽娅认识好长时间了。

“不,”她说,红着脸“维克特前两天才介绍我认识他们的…”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没说什么。我又不客气地问她:“你跟维克特认识是不是通过艺术?”

“是的,我来考艺术学院,但是落榜了。我想明年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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