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林荫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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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国女的角度来看,
本的女
不戴帽子。即使偶尔戴一戴,也是与贝雷帽或者高尔夫帽相似的大盖帽,戴克罗休、契普林那样有女
调帽子的人很少看到,至于象与康康帽似的那样有突出特
的帽子就更为罕见了。
帽子本身作为礼服、大衣的装饰品,被认为是奢侈品。由于这个原因,一旦戴上帽子,就有一种刺目的觉,使人们驻足而视。以稳健、保守的服装为重的传统,使人们对
丽的帽子敬而远之。
外国在主要的商店街,都有一家帽子专业店,而在本就几乎看不到,即使偶尔有卖的,也只是在服装店的一部分、百货商店的一角,勉强占一点地方。
“依靠帽子这东西,能生活下去吗?”离开商店的时候,贵志很替冬子担心。确实,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主要的大头是服装。
近年来,即使在欧洲戴帽子的女似乎也减少了。说什么帽子是十九世纪的遗物啦,捂着了头发的美啦等等,有许多的理由,反正将来的前景不会那么光明。
尽管制造帽子不赚钱,但冬子仍喜在工作间搞自己的设计,制造锻带。把自己制造的帽子装饰在陈列窗里也是一种享受和快乐。装饰
的帽子虽说没有明显的季节,但从秋天到冬天冷的时候,仍算最好销的季节。也许由于今年不景气,高级品的订购略微减少,中档品还不错。实际上中档品不太费
力,销得也快,象冬子这样的店更愿意生产。
不过,生产出来的帽子,光靠原宿的小店来卖,销路不免受到限制,还是希望百货商店或者大商店直接批发。现在,大部分都批发给了银座的s百货商店。
本来s百货商店,是关西系的百货商店,东京只有银座。正因为与服装关系很强,所以往这里批发帽子,经济上的理由不用说,对于提高商店的声誉也起很大的作用。不过,从冬子那里给s百货商店的帽子,仅是s百货商店所卖帽子极少的一部分,而且冬子的产品又仅限于中档、高档产品。在s百货商店的总额上微不足道。尽管这样,对冬子来说却是不寻常的数额。在这个问题上,冬子是得到了s百货商店服装部的采购员木田的支持。
一般新开的小商店并不能打进一的百货商店,但是好运的冬子却受到木田的热情邀请和鼓励。冬子很高兴,细致的工作获得了意外的好评,从那以后,不断有新的户头来定期地采购。这都多亏了木田。在开店第一年资金周转困难的时候,他救了冬子,有时候,因为其他的定购而耽误了
货,他也不加深究。
稍微夸张地说,冬子的商店能够维持到现在的地步,多亏了木田。尽管冬子想把木田的好意理解成是承认自己工作的结果,可是坦率地说不限于此。确实,锻带、帽沿等这些细的地方,冬子做得十分
致,但剪裁、
纫这些最基本的地方,冬子做得不见得就比其他店好多少。木田的热情还不能排除对冬子个人的好意。实际上,木田已多次邀请冬子吃过饭。本来是冬子求他帮忙,冬子应当款待他,可是木田一定要自己付款,即便冬子说:“这次让我付。”本田也决不答应。最初还无所谓,可是到了二次、三次,冬子的心情就
到沉重起来。
木田从外表上看,是一个柔和而英俊的男人。个子虽然不高,但细瘦有神,平常总是穿着十分整齐的衣服,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如果要成为服装部的主任,讲究穿戴打扮也许是理所应当的。鼻子架着银丝眼镜,头发微曲。他已三十五岁,有一个女儿,但乍一看好象仍是单身一样。
半年前,冬子醉了后,吻过木田一下。
那是晚上,冬子为木田所邀,在银座的林荫大街饭店吃饭。吃完饭后,去六本木第二地下酒吧时,冬子到有些醉了。酒吧中央有一架钢琴,周围很狭窄的地板上,有两、三对跳舞的人。暗淡的灯光,使坐着的人相互之间几乎看不清脸。对于跳舞,冬子很怕有些支持不住,但还是被木田邀请着站了起来。二人连续跳了几支舞曲,渐渐地冬子的耳旁
到了男人发热的呼
。不知为什么,冬子忽然想逗一下乐。就在木田要转过脸来的时候,她好象等在旁边样,一下子和木田的嘴
吻在一起。
接吻就是在那一刹那,接着冬子便马上背过脸去,舞曲一完,就回到座席。其后离开饭店直接回到了公寓。
从那以后,虽然和木田见过几次,关于那件事却没提起过。冬子想,那只是一时的幻觉,再也不会发生了。
然而,虽说只是一瞬间的事,冬子接受木田的吻却是事实,尽管她马上就背过脸去,但在那一瞬间冬子沉浸于一种甜密的觉中也是确实的。
那是为什么呢…并不是特别喜木田,如果不跳舞便不会发生这事了了。跳舞时,被木田抱着,心情自然而然地温柔起来。
是由于醉了吗…
这也许也是一个理由。酒店里幽暗的情调,也是一方面因素,没有人注意谁想作什么,也许正是这种漠不关心的气氛,使冬子变得大胆起来。
可是,尽管如此,冬子并不是那么诚心地接受木田的吻。或许冬子在那个时候正要求一种什么,在那一瞬间,忘记了抱她的是木田,只醉心于那种气氛中。冬子的思想出现了空白,无意识的接受了木田的吻。所以那不是现在的冬子,而是另一个冬子,与她接吻的也不是木田,而是酒吧里的气氛、酒和无力的身体,那与冬子的意志没有关系。
不管理由是什么,一次接吻确实把木田的情
发了出来。从那以后,木田增加了订购,把订购的帽子装潢在显眼的地方,还告诉冬子准备社时间举行一次时装表演。原宿的商店也经常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对商品陈列窗的位置、陈列的方法等也一一提出意见,俨然如店里的老板。
的确,在生意上冬子得到了木田细心的照料,对于冬子来说,木田现在是必不可少的人物。但作为男人,冬子却不愿意与他来往。即便对木田的好意表示谢,也不能考虑作为
的对象。
讨厌归讨厌,可惜的是,贵志的影子还没从冬子的脑子里消失。既然还有对一个男人的思念,哪能那么简单地一另一个男人。
摘除子后,冬子象吃了一颗定心丸。今后不再作为女人,而是要作为一个设计家生活下去。不管外表上如何,其身体已经不是撒娇的女人了,结婚、生孩子的可能
永远地丧失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也必须再次考虑、设计今后的生活方式。
对此,冬子自己也很打怵、犹柔寡断。令人气恼的是,有一次竟然想和已分手的贵志重新和好。实在是太怯懦了,为什么就不能斩钉截铁地拒绝呢?那个时候是处于去医院之前的不安中,既想寻求贵志的支持,又很担心手术会损伤自己的身体,加之以前希望让贵志看一下自己完好无伤的身体。这使冬子只要一个人呆着,就会产生一种动的
情而冲动起来。如果硬要找理由的话,是有很多理由的,但这也并不能理解以身许给贵志的举动,又把身体许给已经和自己分手的人,只能证明仍然对他恋恋不舍。
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当时和贵志分手也许有些勉强,不管自己是否还眷恋着他,只为一时的情所驱,便草率地决定了分手,而且还连珠炮般地斥责说,再也不愿见到同时支配着
子和情人的男人。那个时候,就那样怒气冲冲地分了手。
可是,现在的冬子又被另外的思想所困挠。她在想,摘除了子会不会导致
格发生变化。过去那种畏首畏尾的女人天
丧失,会不会变得更象男
的豁达。
进入12月之后,走在人行道上的人,大都穿上大衣了。过去带着红、黄及各种各样颜的林荫树,也落叶殆尽,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方,是天边的灰冷的天空。早晚已有些初冬的凉意了。
但是,冬子偶然会有一种好象是夏末的错觉。这是为什么呢…冬子想了一下,发现那是因为代代木森林的缘故。在进商店时,所看到的代代木森林,似乎枞树类的常青树很多,即便在冬天的雪里,也仍然长着绿油的叶子。
步行的落叶遍地的林荫道上,每当看到这片森林,冬子就仿佛从秋末萧索回到夏天的繁华、热闹。确实这片森林有一种绿的宁静。可是秋天就是有秋天的红叶,而且,随着秋意的加深,树叶还在不断地落下,这就是所谓自然。在自然界,季节的喜悦与悲哀是很鲜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