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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房子临着批发市场，大清早便有不少做生意的出门了，属于城市的喧嚣随着光一点点透过窗户，钻进了上人的耳朵里。

方宏渐在上翻了个面，伸了个懒。股似乎挨着什么东西，一瞬又没有了。

他窝在被窝里盘算了一下今天要做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准备起。结果甫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吓了他一跳。

房间里一股子烟味，一个人影冲着他的方向坐在椅子上，腿搭在沿，也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

“唔，早啊小灏。这么早醒了？”方宏渐了眼睛，脑子还有些迟钝。他一边跟弟弟打招呼，一边伸手在枕边摸找眼镜，冷不丁瞥见青年眼下两团明显的青黑，手顿了顿，“我昨晚打呼吵着你了？”

“……没有。”

“那就好，”方宏渐松了口气，“我才体检过，呼系统应该没问题。”这他妈是呼系统的问题吗！？

梁三盯着那张扰人清梦的脸，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烟蒂道，“你昨晚抱着老子不撒手！”方宏渐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闻言只眨了眨眼，神都没变，“噢，是吗？”他下趿拉着拖鞋去上厕所，顺手了青年硬茬的脑袋，语气理所当然道，“小时候你不是喜我抱着你睡么？”

“……”回忆起自己少年时痴着这人的蠢样，梁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只能恨恨地猛一口烟。

“老二，老三，快起来来吃早饭了！”客厅里，一大早就起出门买了菜回来的梁大军笑眯眯地招呼两个儿子，餐桌上摆了整整十油条，热腾腾黄灿灿的，引得人口水分泌。

“爸，还是街角那家的？”方宏渐洗漱完了，拉开凳子坐下，伸手拿了一掰开，被热气烫得直吹手指。

“呵呵，是的呀。都是老街坊了，张大爷听说你回来了，特意多做了两送我哩！”梁大军把打来的一大壶热豆浆挨个倒进了瓷碗里，推了一碗到方宏渐面前，“小心烫手，快掰进碗里去。”蓉城人早餐很杂，有的喜包子馒头，有的喜大清早来一碗素面，更多的就是买油条点杯豆浆，把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用豆浆沾一沾，再入口时软滑适中，解腻又香甜。

“我记得咱家最穷的那会儿，张爷爷总是偷偷把炸剩的不好看的面疙瘩给我和小灏留着，趁大娘招呼其他客人时给我们……”新鲜热乎的豆浆冒着热气，方宏渐的镜片都蒙上了一层白雾。他一边嚼着油条一边回忆，语气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