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教室里的光线更稀薄了,几乎要看不见彼此的脸。也许当时下意识里,我们在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光彻底的消褪。只有在晦暗不明中,我们的不安,我们的好奇,我们的苦闷与寂寞,才不会留下影子,成为后永远纠随行的记忆。

我们才不会成为,那种人。

★姚猛地从座椅上站起了身。那身形轮廓表情都成了灰蒙的一片,只剩下声音与气味。呼声浊重了起来,究竟是自己还是他的息?彼此身上还残留着游泳课后挥散不去的漂白水气味,凉凉地唤醒了身体在水中受的记忆。姚突然握起我的手,一个猛劲往他腿间的鼓起拉去。我闭起眼,用力握住手掌下那轻微的跳动。

那一瞬间,我想到也许自己正企图捏死一只活生生的小鼠。

姚一手按住我,一手扯开自己的裆拉链。面对了暴的那柱赤,原本动忐忑的情绪一下子转为了忧伤与失落。原来,我的身体里面住着一个无赖又无能、却对我颐指气使的叛徒。这只蠢蠢动的地底爬虫,嗅到了生命惊蛰的气味,已然与公车上那些猥亵的男人们开始分享起愉悦的秘密。

我对抗不了这个叛徒。

如同被这个叛徒绑架,当下脑中只有服从,让这事能够就此快快过去。那年头还没有霸凌这个说法。那年头对很多的事都没有说法。尤其对于那一刻我所经验的,觉低级又情不自的那种身体与灵魂的冲突。纵使嫌脏,我还是伸出了舌头。

在录影机还没发明的那个远古年代,a片尚未深入每个家庭担负起教育的功能,十七岁曾有过的幻想仅限于拥抱与亲吻。我甚至不记得在那样草率匆忙的两三分钟里,自己的间有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并未准备好与内心里的那个冲动焦虑的叛徒从此共存,但舌尖上却永远沾存了那瞬间几秒中所发生的困惑、尴尬、惊慌,以及奇异的一种,如释重负。

但同时,十七岁的我,恨姚竟连一个像样的拥抱或深情的亲吻都没有。

恨姚已经看透了自己。(他会不会说出去?)恨这以后只能更加活在惊恐中,从那一刻起已经就要开始盘计着,从今以后如何让自己隐藏得更好?(真的就只是如此了?还会不会再发生一次?)为什么这样不经意的拨方式就可以轻松卸除了我的防卫,难道——姚伸手想为我擦拭,却被我推开。

默默从膝跪的姿势中撑起身,微微摇摇晃晃。远处篮球场上的灯光已经亮起。扶住桌角无法步行,无意间瞟见我的吉他,孤独地躺在课后才被拖把过仍濡亮的磨石子地上。这时身后环来一只臂膀搂住我的肩,随即耳边出现姚的哑嗓,一句句带着热的呼气,全吹进了我的领口里:“好啦对不起啦!

…不是故意的嘛……我都跟你说对不起啰,不可以生气喔!也不可以跟别人说,好不好?

…不过刚才真的好刺喔!

…不懂为什么我马子她就是不肯帮我吹!”★那时的姚,那个大我一岁的留级生,鲁,吊儿郎当,却让我第一次理解到,男人的原来还带着一种类似愚蠢的安然,像一只不知所以光会伸出舌头呆望着草原尽头的小豹子。

男人的最好是那种懒且健忘的。因为他不再记得你,他才会成为你经验中无法超越的刻度。

那么在姚的眼中,那个在暮光糜烂中,捧住他青之泉的我,是显得虔诚?还是卑微?当时以为,与姚永远不可能有讨论这个话题的一天。不需要立誓的默契,有关那天的一切,本以为早在走出教室后便画下句点。

高二分组,与姚进入了不同的班级,教室位于不同的楼层,几乎连在走廊或福利社撞见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转眼联考进入倒数计时。毕业前的校庆晚会上,我带着吉他社学弟们上台做了在校的最后一次演出。

当天下午校园里摆了摊位,游园会的盛况引了台北各校的学生,一向封闭的男校里,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女生,让校园里的气氛更加显得热烈。在礼堂做完最后彩排,拎着新换的钢弦吉他,走过那些乐的人群,不经意眼角扫过一摊。煞有介事摆着水晶球在做塔罗算命的帐篷前,站立了一个悉的身影。姚瑞峰抱着一个女孩,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视线不自主往下移,看见姚那双被管紧抱住的长腿,三十度微张,从矮他一个头的女孩身后,跨夹住了对方的线。想是在牌问联考,因为随即便听见姚一声呼:“哇真的假的?会考得很好?”姚夸张的语气夹在女孩开心的笑声中,一样是那么雄哑。

“咦?——锺书元?”逃不掉了,只好停下步子。

“这是我女朋友,”姚一伸臂把我拉近到他们身边,“这是小锺,我们高一的时候同班。”是同一个“马子”吗?还是又换过了?当然我不会笨到真的问出口。

“要一张吗?”姚问。我摇摇头。然后姚看见我手中的吉他,开始对女孩吹嘘我的自弹自唱有多厉害,接着问我今晚是否要上台表演。

“贝比,小锺要表演,我想留下来听……电影改天再去看嘛,我们先去吃东西,吃完东西回来看小锺表演……小锺,你今天要唱什么歌?”

“瓶中岁月。”

“喔。”姚眨了眨眼,脸上还是挂着笑,“那更是要去听了,你的名

大家正在读